夜晚的乡村一片祥和,村民们在院子里摇着蒲扇乘凉,天南地北家长里短地聊着天,蚊子在飞舞着凑热闹,时不时就有村民一蒲扇拍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孩子们在空地上跑来跑去,叫着喊着。
“刘家昨天运出去很多粮食吧?”有村民突然提到了这个,立即引发了一阵应和。
“可不是嘛,我昨天还去看过呢。”有人说。
“我昨天想去看的,我娃闹肚子了,婆娘没准我去。”又一人说。
“什么时候我家有这么多粮食就好喽。”有人羡慕地说。
“你们说这么多粮食要卖到哪里去?”
“州城吧?州城的粮价高一点。”
“以前不是卖很多粮食给柳家的吗?昨天不是运到柳家去的?”
“运去柳家也不是这个时候运啊。”
“说不定是运到余州淮州平州那边去呢。灾区肯定粮价高啊。”
“我们要不要今天去看看?”有人突然压低声音提议。
听到的人安静了一会儿。“运粮有什么好看的?”有人嘀咕。
“我们是看的运粮吗?我们看的是突然运粮出去的这种感觉。去看一看是东家指挥的,还是哪个管事指挥的。”
“我也去我也去。”有人响应。
三个年轻人出了院子,一路向着某个方向狂奔过去。
刘家的宅子面积很大,足足占地六亩,在淡淡的星光下,远远望着就像个巨兽趴在那儿。
三人停在了田埂上,喘着粗气。
“原来刘家的宅子这么大啊。以前没觉得有这么大。”矮个子小伙儿轻声地惊叹。
“我也是,我突然觉得那宅子有点可怕,好像要把人吞了似的。”一人的声音有点颤抖。他长得很瘦,看起来有点虚弱。
“这说明宅子里肯定有事发生。”高个子很兴奋。
“有好多光呢,真有钱。”矮个子又感叹。
“不会是又要搬粮食出去吧?”瘦子说。
“我怎么突然有种感觉,刘家是被哪个坏亲戚夺了权,把他们房子霸占了,粮食也都要运出去。”高个子突然开始想像。另外两人没跟上他的脑回路,愣愣地看着他。
高个子激动地搓了搓手,伸了伸胳膊腿,踮着脚,猫着腰,往围墙那边走去。另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伸了伸胳膊腿,猫腰踮脚跟了上去。
一处小门外,停着几辆马车。三人兴奋地搓了搓手,蹲在墙根下。
这一蹲就蹲了好久,脚都麻了,也没见谁搬粮食出来。三人又站了起来,伸腿,跺脚,烦躁地低声咒骂着。
高个子忍不住了,就着最近的那棵树,蹭蹭蹭地爬了上去,瘦子和矮个子也跟着爬上了树。
终于,有人出来了有人出来了!脚步声传过来了!三人激动地抓紧了树枝。
一大群人推着小车来到了后院,打开院门,将一大袋一大袋的粮食搬到了马车上。
高个子使劲地睁大眼,想看清楚谁指挥的,却发现星光下好像大家都长得差不多,他连谁是伙计谁是管事都好像分辨不出。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伙计突然都定在那儿,不再有任何动作。三人大气都不敢喘,把树枝抓得更紧了。有两个人不知从哪里拔出了刀,吓得高个子整个人脚趾头都用上了劲,巴在了树杈上。
有两道身影闪过,那两个拔刀的就倒下了。
高个子只觉得嗓子像被谁掐住了,喘不过气来,也咽不动唾沫。瘦子上下牙都开始打颤,两手却神奇地紧抓着树枝。矮个子浑身瘫软,死死地咬着牙关,看着那两个倒下的人。
两道身影没停留,转瞬就消失在了墙角。
刘家富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坐着的两个人。他身旁还站着一人,一把刀架在刘家富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