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里正直夸柳家:“元丰县的柳家远近闻名,这次又是大手笔,买下这千亩荒滩。这块地终于又可以产粮了。”
陈帆笑了笑:“野马山也买下了,准备造梯田。”
戚里正睁圆了眼:“梯田?姑娘会造梯田?”
“不是我,是县衙的姚主簿。他负责勘察、设计,带人修筑。”陈帆说。
“姚主簿啊,”里正恍然大悟,“他可是个进士呢。他是宣州人,宣和县的。宣和县出的进士也很多的,不比你们元丰县的少。”
“听说庆州宣州崇州景州的进士都挺多的。”
“可不是嘛,升平县的人要是想考得好,还得去那几个州的书院。平州的书院不怎么来事。”
“七家渡读书的人多吗?”
里正直摇头:“不多,有几人念了一年学堂识了些字,就回来了,读不下去。这地方穷啊,在升平县的边边儿上,官府也不怎么搭理。田地不是旱就是涝,今年还没缓过气儿来呢?”
“那边的河堤修不好吗?”陈帆委婉了点。
“修不好,很多土都慢慢地渗到河里去了,河里的淤泥越来越多。”
“我准备在荒滩那里挖条河,请大人帮我找些人吧?越多越好。”
里正惊讶地看着她,却也没问为什么,只问工钱付多少。
“照升平县的工钱,每人每天十二文钱,包括饭钱在内。一百个壮劳力的话,需要挖五天。两百人就只要两天半,饭钱照付。”
“一两百人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工钱每天现付吗?”
“每天现付。河开好了,就不用担心水涝灾害了,还可以储水。”
“以前都是加固河堤,你为什么要开河?”
陈帆笑了笑:“做事的方式不一样。”这河段有地势高低,宽窄变化,河水很容易冲出堤岸,对堤岸的冲刷力也很大。挖河引流除了解决水患问题,也是为了方便灌溉。
她走到马车上,拿下一匹绢给里正:“请里正多费心了。懂造桥的人也请帮我找一找。”
里正蠕了蠕嘴唇,没推辞,收下了。
“另外请里正帮我多找点小树枝,生石灰,画线做标记要用的。”
“好,我帮你找。明天要看看吉时吗?”
“要的,尽量早一点。”开河可是大工程。
里正去找材料,陈帆走出院子打量着周边的景象。
远处河堤那边是谁?怎么看着像章辞?
陈帆跳上马车,扬鞭拉缰绳,向着河堤驶去。
是他!他怎么来了?旁边有个侍卫没见过,是那个墨笺?
“公子公子,陈姑娘来了。”墨笺小声提醒着。章辞回过头,看她驾着马车越来越近,捏了捏手指。
陈帆停下马车,还没下车,墨笺就喊了起来:“陈姑娘,我是墨笺。”秦筝和青笈也和她打了声招呼:“见过姑娘。”
陈帆走下车回礼,章辞已经走到她面前。
“真巧,你们也来看河?”陈帆看着墨笺手里的纸和炭笔。
章辞微笑:“水文情况还是要看看的。”
看个河要出动四个人?
墨笺把纸递到她面前,她接了过来,上面画着好多图样。还是那条清溪河,从元丰县一直到了这里,只不过,她之前走的那段是东西向的,这段已经转到南北向了。
“你的地就是这块?水涝不少吧?”章辞轻轻地问。
“这一大片都是,有1100亩呢。宽倒是不怎么宽,就一百多丈。水患应该也不厉害,没冲出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