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孩子跟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见家人没有寻过来,就继续看。
又有村民寻过来了。一个破锣嗓子响了起来:“家里听不到吗?非要跑这里听!”说着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对着一个小丫头扇了过去。小丫头在地上滚了两下,才躲过那巴掌,却惹来了那人更恶毒的骂声。
陈帆看了眼章辞,章辞微微点了点头:“我认得他们,让里正去跟他们谈谈。若是改不了,下次不把地佃给他们。”
陈帆也认得他们。毕竟,野马山周围四个村子加起来,才六十七户人家。之前干活的时候,那些脸都在陈帆面前晃过几天。
听笛声和看人吹笛是一样的吗?不一样的。孩子们看的是那份美好的感觉:夕阳西下,群鸟归巢,一群孩子悠闲地坐在牛背上,吹笛的姿势令人着迷。“短笛无腔信口吹”都有一份愉悦自在,何况这纯熟的悠扬乐曲?
这些骂声破坏了这份美好的意境,也极有可能在那些孩子心里种下了埋怨、嫉妒甚至憎恨的种子。
红薯都是收上来了,地需要犁一遍,埋些绿肥。
上午照例要上课,犁地的活儿是下午做的。也不多,十来个孩子才犁一亩地。其它的地,都是雇佣村民去完成的。
护院队伍里有好几位老人,都是几十年的老农民了。让他们教小孩子犁地,其实比他们自己犁地更辛苦。
没雇佣到的村民在那儿酸溜溜地看着,议论着。
“这几个娃娃怎么也在犁地?他们不都是少爷小姐吗?”有人嘀咕了一句。
“什么少爷小姐?不都是种地的么。还都是收养的野孩子。”那个破锣嗓大声嚷嚷着。
陈忠柱的脸涨得通红,两手紧紧地抓住了犁把。
老刘头握住他的手:“放松,放松,别被那些杂碎影响了你的心情。你就当作是狗叫。”
陈忠柱做了几次深呼吸,继续跟着老刘头犁地。
陈忠檩咬了咬牙,看了看陈忠楣:“你的忍耐力倒是越来越好了。”
陈忠楣手脚不停:“若是轻易就被人左右,如何能公正断案?这些人是免费的磨刀石,是磨砺我的。”
陈忠檩深以为然:“也是,小人到处可见,诋毁随时会有,要是连这点话都受不了,我还如何承受更大的风浪?”说完,就感觉自己平静了。
柳家两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一齐说了一句:“淡定!”就继续犁地。
破锣嗓的声音感觉还在继续:“说起来了是好心,还不是为了多找点人干活。娃娃们,你们可别被人骗了!人家收留你们,就是让你们当牛作马的,可别把她当好人!”
“啪”地一声,一个土疙瘩砸在了破锣嗓的脸上,碎土迸进他的嘴里,他一个劲地在那儿吐着嘴里的泥。
陈月板着脸走到他面前:“我们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活儿自己干,关你屁事!再被我听到你脏言脏语,我打断你的牙!”
破锣嗓张嘴就想骂人,看到陈月眼中的凌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陈帆看了看章辞:“昨晚上里正没教育他们?”
章辞扶着犁往前走:“教育一次若有用,还要律法做什么?有些人吃不饱的时候恶毒,吃了几天饱饭有力气了,就更恶毒了。”
陈帆没去看围观人群的反应。缃简和楚笙他们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比她强多了,自然会将他们都察看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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