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身子一僵:“他们主动要求先交的。”
严将军气笑了:“黑白颠倒是好本事啊。”他又看向杨县令:“你不知道有人来抢粮?”
杨适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先回去吧。”
两位县令弯腰行了一礼,颤巍巍地走了。
章辞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父亲熟睡的容颜。中书令睁开眼时,一眼看到的就是儿子安静的神情。
“你没睡一会儿?”
“我不困,父亲睡得可好?”
“挺好,这几天也没怎么睡午觉,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中书令说着,就起身下床,章辞帮他递过外裳。
“父亲这次来,外面半点风声都没有。”
中书令淡淡一笑:“本就是秘密出京,隐藏行踪。白策那边照应过,不可泄露消息。等这边情况明朗了,才可表明身份。”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各州县的官员会来吗?”
“官员是不可随意公开串门的。”中书令整了整衣冠。
“升平县令胡能和广运县令杨适刚才来过了,展平把他们挡在了门外,拜帖是收下了。”
“收着就好,不用理会。”
章辞推了推桌上的两叠纸:“这是两位县令的一些事。”
中书令看也没给看:“先留他们几天。这边的稻谷先处理好。”
章辞出了门,过了一会儿,他拎来一壶水,给父亲斟茶。
“说说你和陈姑娘的事情吧。”中书令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章辞没坐:“父亲觉得她怎么样?”
中书令看了眼儿子:“婚书都领了,这么干脆?”
章辞耳根红了:“无名无份不能交往,还是早些定下来比较好。”
“延慈方丈说——”
“她是真的。路上遇到的。”章辞急切地说。
“就因为是真的,才更令人匪夷所思。”中书令的语气有点凝重,“原以为,那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宽慰;原以为,你或许要漂泊半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遇到了。”
“我原本也只是关注着,只是,只是……”章辞的耳根更红了。中书令余光瞥见,低头喝了口茶。
“你放心吗?安心吗?”中书令抬起头。
“比起身亡,比起终身孤苦,还有什么更苦更可怕的吗?”章辞笑了笑。
中书令也笑:“或许真是注定的。你既已认定,自当风雨同舟,切不可三心二意。”
章辞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对你好吗?”中书令缓缓地问出一句。
章辞有点羞涩:“今天午餐如何?”
“调皮,”中书令轻笑,“只要她能将你放心上,为父就没什么好担忧的。身份钱财都是浮云。”
“我若还在京城,父亲可还会这么说?”章辞望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