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树都签了契约的,陈姑娘支付每棵树二十文的工钱,由村民种植、看管,树死了或者被砍了,他们要赔偿的。”章辞说。
“他们有柴火烧?”唐主事知道这边经历过旱灾。
章辞解释:“村民家里有些稻草秸秆,平时砍了些柴。山上的树早就被砍光了,做梯田时挖出来的树桩也都被他们拿回家了。平时做饭不多,柴火能捱几个月。现在秋收了,就更用不着砍树了。”
唐主事微微颔首,抬脚向山上走去。
山上不适合做梯田的地方都种着树,山顶更是茂密,满山的红叶黄叶绿叶,色彩斑斓。
“深秋还是看着红叶和黄叶感觉温暖一点。春夏看绿色比较舒服。”唐超营说。
章辞笑了笑:“秋天萧瑟,有点色彩会感觉好一点。”
山上的田都没还没翻,稻茬整整齐齐排列在田间。官员也不是光聊天的,他们在山上察看梯田的分布,土壤的质地,看树木的品种和生长情况,看水流灌溉设施……时不时还沿着山腰走一段路,如此来来回回,他们几乎把整座山走了两圈。陈帆暗自赞叹:这几位官员的体力是真好啊,特意挑了体力好的出来办差的吗?
像是约好了似的,村民们都不往这边凑,只是远远地在村上在门前张望着,倒是方便了官员们心无旁骛地工作。
孩子们一直跟在官员后面,不吵也不闹。唐超营不由得好笑:“你们一直这样跟着,不觉得闷吗?”
大家齐齐摇头,异口同声:“我们觉得很有意思。”陈忠檩还补充了一句:“我们想跟着各位大人多学习学习。”
官员们都笑了。
“这山上的水是真好,当初也不知他们怎么把山折腾成荒山的。”唐超营叨了一句。
陈帆之前叫人在山上安置了些石桌石凳,这次正好派上大用场。
“你倒是会享受的,山上还做了这些。”严守陆笑着对陈帆说。
“村民们也都可以坐的。”陈帆笑着回答。
官员们开始采茱萸,孩子们好奇地看着,眼中满是期待。然后,他们看着那些大人们把茱萸往头上插,眼睛睁得更大了。
陈帆抿紧了嘴,才不让它张大,不让它笑出声来。这些大老爷们真的在头上插茱萸?
身后有人贴近了,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往她头上插着什么。孩子们嗷嗷地叫了起来,严守陆夸张地打了声唿哨。
陈帆伸手摸了摸,是茱萸,还有一朵花。她弯下腰,摘下一朵红菊花,转过身,看向章辞。
她不清楚这里的男子是不是簪花,但是他们能大大方方戴茱萸,应该也能接受簪花的吧?
她伸出手,章辞的神色有点怪异。孩子们的眼睛更圆了,连那些官员都一副吃瓜的神情。
不簪花吗?偏要。
她一手扶着章辞的头,轻轻地说:“红色菊花代表真爱。”章辞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陈帆把花插在他耳边头发上。严守陆的唿哨又尖利又响亮,孩子们却诡异地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