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早呢,亥时都没到。”侍卫说。
九点还没到?
侍卫打了声唿哨,远远地有唿哨声回应,更远处又有回应,似乎在向远方传递。不一会儿,就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也不多话,跟着侍卫就进了院子。
“这些粮食怎么运回去?”陈帆轻声问道。
“扛回去啊。”章辞说。
陈帆轻捶了他一拳:“我还以为你们用内力扔回去呢。”
章辞笑了:“过会儿你就知道了。那些人也怕搬运啊,肯定会找个方便运出去的地方,想些方便运出去的办法。”
陈帆眨了眨眼:“水运?”
章辞捏了捏她的脸:“你就不能多猜一会儿?”
“这里属于哪个县?靠着哪条河?”陈帆问他。
“这里是熙州的永昌县,和升平县不升平一样,永昌县一点也不昌隆。山脚下有条昌河。”
“昌河通往哪里?”
“哪天我们坐船顺流而下,你就知道了。”
“全家出行?”
章辞神色变了变:“就不能我们两人出行?”
陈帆看着他,笑容越来越深,又在他胸口轻捶了一拳。
“你在外面跑了那么多地方,条几河几条沟都摸清楚了吧?”
“几条沟不清楚,几条河还是知道的,河边大致有哪些村庄附近有哪些山也是知道的。”章辞毫不隐瞒。
又一队人马过来了,推着一辆辆板车。陈帆有点疑惑,哪里找来的这么多板车?
院子里的人接二连三出来了,或是一人扛着,或是两人抬着,将一个个麻袋放在板车上。一辆车上装得差不多了,就拉着往山那边走。待到后面的板车装满,前面的板车也回来了。
“河那边有船?哪些人去安排的?”陈帆看向章辞。
章辞轻笑:“走马棋有四匹马,跳棋有十颗棋子。”听起来答非所问,意思却很明显,多路人马,多方准备。
道理陈帆懂,学校举行一项活动也包括各个小组分工各方人员分配。可是当她真的面对这一桩桩一件件,她觉得周围像是有张巨大的网在笼罩着,很多人,很多事,都在网中。
在那些热闹的街头,在那些宁静的乡村,其实都有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陈帆深吸了口气。
村上并不安静,远处的说话声一直都很嘈杂,还不断有人在奔跑走动。待到那些麻袋都搬上了车,章辞带着她往山那边走去。
有火把照着,景物不再是一团黑影,路边的树能看见,眼前的大船也能看清。真的是一艘很大的船,有两层,比她见过的一些游船还大。
她想起严守陆出去了整个下午,章辞在中书令房中窝了整个下午,他们究竟谋划了多少事?
货都搬到船上去了,有人打了声唿哨,村中回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就有一大群人往这边走来。
陈帆他们远远地站着,看着那些人相继上了船。她后知后觉地问章辞:“我们为何不坐船过来?”他们是骑马的,可很多士兵是步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