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珍神色僵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淡淡地笑了笑:“身体康健。”
陈帆笑了笑,稍微再坐一会儿,便告辞了。
她转到屋后,章辞不知从哪儿发现了她,从墙外飞掠而来。她抬起双臂,章辞便又带着她离开了。
到了马车上,陈帆才开口说:“柳怀珍为何住在一个偏僻破败的院子里?她若是回柳家,是和离,还是休妻?”
章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杨家曾经想丧妻。”
陈帆一下子握紧了拳头:“欺人太甚!”
“你放心,我在杨家留了两个人的,杨家没得逞。”章辞淡淡地说。
“留两个人?为了个杨家居然留了两个人?”陈帆不明白。
“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可是也过去很久了。”
“只是多查一段时间,也是想保下柳怀珍和她女儿。”
陈帆瞅了他一眼:“她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不说保他?
“那儿子和他爹他奶奶一样,对亲娘不敬不亲。”章辞说。
“和离还是休妻?”陈帆还是那个问题。
“休妻,虐妻,宠妾灭妻,怎么难听怎么来。”
“何时休妻?”可别来不及啊。
“早就休了,只不过对外拖着罢了,他家还是想借柳家这棵树乘凉。”章辞对她说了一些事。
章辞和陈帆买牛的那天,秦筝就没和他们一同回去,而是去安排人手。
他们赶着二十头牛招摇过市,柳怀珍自然也知道了。待她知道买牛的人到了七家渡,她就愣住了。
奶娘将信将疑:“七家渡那块地,是柳家买了送给陈姑娘的?那昨天街头……”
怀珍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那是自家人啊,他竟纵着豪绅欺负柳家的恩人。”
奶娘唏嘘不已,好半晌才说:“能惊动王爷,怕是这城里不知有多少派人马盯着呢。”
“那位小公子怕不是普通人家的,只是老爷未必愿意这么想。”
杨县令确实不愿意这么想,他信了那玉面官员的说法:“他们只是普通路人,正好被沈家欺负,我们也正好寻个契机把那沈家给抄了,就不难为几个年轻人了。”
等到买牛的事传到他耳朵里,他就更不把章辞当回事了。他并不知道陈家和柳家的渊源,只当是和那远方侄女认识的。
他还卖了波惨:“那沈家豪横,通常对我们县衙的人也是颐指气使。”完全撇开了自己的欺软怕硬。
玉面官员笑了笑:“沈家倒了,以后不会豪横了。”
杨县令丝毫未受指责,不由得松了口气。待到那批人带着礼物笑眯眯地走了,便有点飘飘然了。
中秋节,他去熙州赴宴,竟被熙州的一位长史看中了,说要把一位庶女嫁给他。他当即就找不着北了,喝了两斤高粱酒似的,浑身都晕乎乎的。
长史的脸色还有点为难:“你毕竟是有妻室的,我也不太愿意让女儿做妾,还是不知第几房小妾。”
杨县令一口承诺:“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处理好家中之事。”
不论是和离还是休妻,名声都不太好。唯一有效又令人同情的,就是丧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