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想了想,说:“上批棉花送来的时候,圣上赐了一些给东宫,只有五六人用上了棉被。”
卢瑾乔没继续追问,就把这个问题搁下了。太子妃心下疑惑,却也没问。
昌和布庄出了告示:想学制作棉被的,可以来昌和布庄学习,学费五百文。
百姓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那布庄疯了吧,赚钱的本事就这么教给别人?
也有人很快产生了别的想法,全京城的棉被生意真是能被他们一人独霸么?况且五百文一人,收学费也是一笔收入。
棉被产业刚兴起,以后几年都是兴盛的,很快大大小小的布庄就都派出了师傅过来学习。
没多久,京城很多布庄就开始制作出售棉被,价格都是一样的。有人想还价,各店却都分文不让。很多人都觉得稀奇,这些店居然这么一致?
太傅捋着胡子:“多少人想做独门生意,昌平乡君却把它变成了全京城的普遍产业,这胸襟和智慧,多少男子都未必如他。”
严守陆笑道:“她得收多少工人才能供得上京城的棉被?一家吃不下,不如把生意分些给大家,自己也降低风险。再说了,学了做棉被还得买棉花,棉花生意也是陈家的。”
“道理很多人都懂,可有些人就是放不下,舍不得,做不到。”太傅有点遗憾:“可惜她已成亲,不能成为严家儿媳。”
严守陆不以为然:“她不是还有弟弟妹妹么?排排严家小孩子还有多少没定亲的?谁嫁谁娶,十岁以下的也可以算上。”
太傅瞅了眼儿子:“你不也是没定亲?”
严守陆怔了怔:“我这岁数,配谁都不合适吧?找个大龄姑娘?”
太傅好像在回想:“你是怎么拖到这个岁数的?”
昌平乡周边几县做棉被的也一家一家开始蔓延。很多人都到昌平乡来收购棉花。
乡君府最近忙着应付上门提亲的人,基本上是京城州府的人家,想纳陈月或陈秀为妾。
陈帆嗤笑:“那些人一边嫌弃我们乡野出身,一边却又觊觎我们的钱和粮,还有未来太子良娣这道关系。真是可恶!”
陈忠柱更愤怒:“还威胁我们,好像我们不结亲就得罪他们了。”
章辞一脸平静:“不用怕他们。”
陈帆想到了史清婉:“那样的官家小姐,似乎也是高不成低不就?”
京城。崔云朗听得书童中平的汇报,无奈地摇摇头:“家里是怎么想的?那史姑娘虽说是侯府的,可他爹是元丰县的县令,刺史的儿子娶下辖县令的女儿,怎么都觉得是仗势欺人。京城侯府那么多,换一家不行吗?”
中平不担忧:“史家也未必同意啊。”
他还真说对了,史家没同意。崔老太爷很生气:“崔家是世家,对方凭什么拒婚?”
崔永盛没法回答。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还是娶那乡君的妹妹?”
“不可能!”崔老爷生气地拒绝了。
高粱发酵了三十天,今天开缸了。陈帆带着人滤酒酿。
“我妈妈小的时候,村上街上有些人家自己酿酒,我长这么大,才见过两家。”陈帆说。
章辞看着她:“你和父母那代人很多事情都不一样?”
陈帆摇头:“很多事物逐渐消失了,很多新事物出现了。”
孩子们看着放入稻壳,有点着急:“这会影响酿酒吗?”
“不会,稻壳高粱壳用处很大的,很多地方砌墙也要用稻壳呢。”
在一个大甑里铺一层稻壳,再倒入高粱,装好酒口,用白纱布将甑口盖严实,酒口的缝隙也堵严实。
压上一口天锅,朝锅里倒入冷却水,就开始烧火蒸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