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书到底想着她的母亲是自己母亲的陪嫁丫鬟,便只得道,“那你便到鸿雁阁伺候吧。”
桐花虽如愿到了大公子身边伺候,可这是她自己苦苦讨求的,同福珠乃至于以晴、以雨都是不同的。
更何况福珠是伺候笔墨的,根本不用干活,狠狠压了她一头。
沈辞带着小橘和柳生到北枳阁,文老爷倒是懂事,寻了一件僻静的院子给他住下。
沈辞吩咐小橘和柳生下去了。便径直走到北枳阁后面的一小片竹林。
竹林里,王五已经在那儿候着。他原本就是沈辞的人,先到云州时,需要人打探消息,便伪装成了乞丐,和张三、李四混在一处。后来又借此机会跟着到了文府。
王五老实道,“先前在厨房里,那个姓赖的妈妈在公子的粥里下了砒霜,珍珠姑娘不知怎么把粥撞泼了。然后珍珠姑娘便去寻了文二小姐庇护。”
沈辞看着挺立的绿竹,只想起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来。他这是被迫欠了珍珠姑娘一个大人情了?这算救命之恩?
应该算得吧。
虽然有王五还有暗卫在,他也不会喝下这碗粥。但女孩子还是不管不顾的为他去做了。情还是要领的。
该敲打一下文大人了!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想有第二次!
他来这里是来办要紧事的,可不是来掺合这些勾心斗角的腌臜事。
沈辞冷声,“把文大人找来。”
王五立刻去禀告文老爷。
“二公子要见老爷。”
文老爷长长叹了一声,两年不见,慕白公子越发手段凌厉了。他当真是不想招惹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文老爷不情不愿的往北枳阁走去。
柳生守在门口,小橘被打发去取晚膳了。
文大人来的时候,沈辞正在园中的石桌上写字。他的字锋利乍现,如人一般。
他正写着诗经的鼓钟,“鼓钟将将,淮水汤汤,忧心且伤。淑人君子,怀允不忘。”
文大人率先道,“慕白公子找我来何事?”
他也是三品大员,虽有事被慕白公子捏在手里做把柄,但也该沉稳行事。不失风度。
沈辞停下笔,“文大人应该识得诗经的这篇,鼓钟,淑人君子,怀允不忘。淑人君子,其德不回。淑人君子,其德不犹。”
沈辞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凌厉的眉眼微微挑起,“那善人君子啊,他的品行正直无邪。那善人君子啊,他的德行将永垂千秋。”
永垂千秋,他是赤裸裸的威胁他。
是要让他遗臭万年的意思!
文大人不解,他明明已经都按照慕白公子的意思做了,“慕白公子什么意思?慕白公子要做文二公子,我已经一切按照你说的做了。”
沈辞眸色如霜,“我今日第一日入府,您的夫人便把砒霜倒进粥里?”
文大人吃惊,他显然不知。
这便宜儿子不是好捡的。总该要用点心思才对。
“我不知道。”文老爷道。
沈辞加重语气,“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日后叫你的夫人安分些。我办完我要办的事会尽快走的,你的秘密我会永远不会提起。”
沈辞微微勾动嘴角,“你也希望我早点离开的。”
文大人连忙称是。
文大人正准备回去。
“还有......”沈辞继续道,“那个叫珍珠的丫头,我要!”
文大人隐约记得女儿今天得了一个会投壶的丫鬟,十分高兴,特意同他提了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女儿是娇宠惯了的,怕不好说。但文老爷只得道,“我尽快安排。”
沈辞把写好的字送给文老爷,“这幅字送给大人了。”
文大人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是要他时时刻刻记得他做的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