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穿着一件宽大的玉兰色圆领袍,满头青丝用一根簪子束起。因着年岁小,身型倒并无女子的曲线。看起来的确是个俊秀的小公子。
沈辞的目光落在珍珠耳朵上,他不禁好奇起来。珍珠如今十三岁却没有耳洞。在他们齐国,女子都是十岁前便会打耳洞的。怎么会有豆蔻年华的少女未打耳洞的。
但珍珠说她是个孤女,在遇见福珠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忘了。
“珍珠,你没有耳洞?”沈辞提醒道。
也许这会帮她想起什么来。珍珠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耳垂,不以为意。
这样聪颖的女孩子怎么也不该是个孤女,可她若有家人,又怎么不打耳洞呢?又为什么不记得她的家人呢?
沈辞觉得很矛盾。
珍珠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她怎么知道没有耳洞啊,她就是一只猫。
正想着,却觉得头一阵疼,脑海里又无数次的闪过战火燃起的场景,可这一次,她却又看到了悬崖峭壁。有个诡异的声音告诉她,“悬崖下头可都是尸体!你下去吧!看看你娘在这么多尸体里找不找得到你!”
那人捏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半个身子推出山崖,摇摇望着不远处的两军厮杀的惨状,“这是齐军毕竟之路,大齐的军队踏过你的尸体,定勇侯的曾经的下属踩过你的尸身,着实痛快呀!”
珍珠回过神来,嘴里喃喃念着,“定勇侯。”
“定勇侯是谁?”
她骤然发问,沈辞却不知前因后果,只道,“那是齐国的战神,是昭阳公主的驸马。曾经打得漠北人不敢往东一步,也打的楚国人畏惧不堪。”
那是他的姑父,是齐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当然对于漠北和南楚两国而言就不同了。
小姑娘已经回过神来,指了指前面那位穿绿色圆领袍的公子。
便听见门前迎客的花娘笑嘻嘻的招呼道,“丁勇厚公子呀!你可好久没有来了?今日可是来看奴家的?”
面对这样的巧合,珍珠一时也分不清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事情,分不清那声到底是定勇侯,还是丁勇厚?
沈辞连忙道,“你看哪个公子做什么?”
“你瞧他手里一捧月季,每支都是系上特殊丝带的,林大人不是说今晚有花魁大选吗?他肯定是选花魁的。”小姑娘道。
这么容易浅显的事情还用说吗?来烟花巷不是来和女子寻欢作乐的,难道都和他和林辰一样来查案子的呀!
晚风幽幽,带着烟花巷特有的脂粉香,有些呛人。
“丁公子,这些花可是给牡丹姑娘的?”一个穿粉衣的花娘问。毕竟牡丹已经连任几届花魁了。
虽说她们烟花巷每三个月便选一次花魁,花魁变更容易,但牡丹姑娘靠着朱公子这些个贵公子可连任四次了呢!在这个永远不缺美色的烟花巷十分难得。
丁勇厚摇了摇头,“这些花是给芍药姑娘的。”
芍药姑娘是两个月前从郁州来的,与牡丹那种艳丽夺目的美不一样,她的美是含蓄清淡的,更合丁公子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