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说明白,后来陛下到秦贵妃宫中,我若当面禀明,我不是苏三小姐。那不是置大人满门于死地么?我想大人这欺君之罪可着实担不起。我只能认下了。”
殷氏拉长语调,“你是说,你若是不做这个三小姐,反倒是我们犯了欺君之罪?”
“确实如此。”珍珠也不畏惧。
殷氏眯着眼睛,一个卑贱女子,偶然进宫见了一次皇帝,便威胁到她的头上来了么?
既不是她苏家女儿,日后寻个法子称是病故便了。
可她似乎知道殷氏的想法,珍珠继续道,“陛下说我与贵妃投缘,便命我每月入宫,替贵妃抄写佛经。”
她是每个月都能入宫的,也就意味着能每月都能见到秦贵妃,或者偶尔也能见到皇帝。也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
殷氏倒真的拿她没有法子了。
一个卑贱女子的靠山竟成了秦贵妃和皇帝,也不知道她是凭借什么让皇帝和秦贵妃对她青眼有加?她可真是好命,又或者说真是有手段。
殷氏捏紧手心,最终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嘴角。能在她这里讨到便宜的人可不多,“看座。”
珍珠提起,“多谢夫人体恤,只是我还有一桩事劳烦夫人。我原不是苏家女,身边伺候的人也太多了些。不如夫人将吴妈妈调到别处?”
她不想日日和吴妈妈这样的后宅妇人周旋,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殷氏笑了笑,“你年纪小,又时常要入宫,有个妈妈照顾你,也是一桩好事。”
珍珠勾起嘴角,看着吴妈妈,“吴妈妈,现在您也知道我不是苏三小姐了?日后便用待客的礼待我便是。”
对待客人,最要紧的是客气。这客气便是最好的一桩事,没有哪家的主人会当面指责客人做了什么不是?
吴妈妈没有说话,她心里却是惊讶之极。这三小姐竟然不是苏家小姐,可这三小姐有宫里头的靠山。她更担心的是,今日她知道了这样的秘密,殷氏又可会容她活下来?
房中唯有殷氏的亲信,还有跟着大小姐过来的周妈妈。剩下的便是吴妈妈。那些人都是殷氏最亲近信赖之人,只有她不是,于是吴妈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命运来。
从殷氏那儿出来,吴妈妈紧紧跟了上来。一脸谄媚,“三小姐。”
珍珠嘴角只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装作不解,“吴妈妈怎么了?”
吴妈妈只道,“三小姐故意当着我在主母面前说出自己的身世,老奴知道了这样隐蔽的事情,纵是万般艰难了。”
珍珠笑了笑,“您年岁也大了,想来也明白我之前同您说的安生日子。其实这安生日子过着多好?您偏不信?”
“三小姐折煞老奴了。”吴妈妈脸上一红,连忙道。
珍珠看着她,“吴妈妈既然心里有了主意……”
吴妈妈连忙,“老奴日后愿为三小姐效劳。”这个小姑娘连殷氏都不当作一回事,兴许是唯一能保住她性命的人。人啊,谁不想活着呢!
“那吴妈妈去门房替我备一辆车,我要出去。”珍珠道。
吴妈妈问,“三小姐要去哪儿?”
看来这个妈妈还是学不乖呀,珍珠笑了笑,“吴妈妈,安心做您的事便是。我既是你们苏府的客人,也无需告知您们我的行程。”
“是......是......”吴妈妈连连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