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则认真的回答道:“我不能控制自由意志,没有谁能控制,哪怕是地狱那些收割魔,也需要通过交易或者唬骗才能获得凡人的灵魂。”
“你是靠自己走上来的,但这条道路上并非只有我们两人,不要觉得你是被控制的,那很可笑,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初衷,和我们的目的。”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话,等待希德自己选择。
希德则陷入了思考。
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现在的思想,其实不是自己的。
高等级职业者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是否可以完全篡改思想,让她变成另一个人?或许……她现在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但继续深思下去,现在……是错的吗?那些底层的人们,不管是人类亦或者魔物,随着帝国的发展,已经整批整批的陷入了无比的破落、荒凉和穷困的境地。
城市中央的脏东西和死水洼散发出制造疾病的毒气,他们盖的房子盖得让坏空气流不出去。给他们穿的衣服是坏的,破烂的,给他们吃的食物是坏的,掺假的和难消化的。
这个社会使他们的情绪剧烈地波动,使他们忽而感到很绝望,忽而又觉得有希望,像追逐野兽一样地追逐他们,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他们无意义的奔跑到精疲力竭,不让他们安心,不让他们过平静的生活,让他们被迫用仅存的力量与身体去追逐渺茫的一线光芒。
如果有个贵族小孩离开自己的庄园,离开整洁的贵族区,到商业区或者贫民窟的街上去蹓跶一下,那就会大吃一惊,怎么竟遇到这许多看上去或轻或重地患病的人,这些脸色苍白、身形瘦削、胸部窄小、眼睛凹陷的幽灵,毫无生气的游荡在工作岗位上,没有钱,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他们受尽了千辛万苦,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地睡在街上,在他们身上,伤寒和肺病的猖獗的程度超出一切想像,乞丐和流浪者以惊人的速度把许多疾病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但是并没有影响到社会的中上等阶级。
因为中上阶层就算得病了,也可以轻松的靠着职业者医生获得治疗,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难治的病,死亡率也不高,可仍旧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人死在上面。
他们几乎全都身体衰弱,骨瘦如柴,面色苍白,几乎所有的人都消化不良,总是愁眉苦脸,不高兴。他们的衰弱的身体无力抵抗疾病,因而随时会病倒。
因此,他们老得快,死得早,而酒精更是加剧了他们死亡的速度。
他们没有消遣的方法,他们甚至没有钱去赌博,酒几乎是他们唯一的快乐的泉源。
生活中的一切都在促使底层人民去酗酒,他们劳作一天,回家时已经筋疲力尽,困倦不堪,而家里环境又那么恶劣、不亲切、潮湿而且肮脏,他迫切地需要消遣,他必须有点什么东西使他感到还值得工作,感到明天的苦日子还能忍受的,他必须得缓解自己疲惫、烦闷和忧郁的心情,他的身体已经被混浊的空气和恶劣的食物弄得很衰弱,迫切地需要某种外来的刺激。
于是这种时候,劣质廉价的酒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喝醉了,至少可以在几小时内忘却生活的困窘和压迫。
然而,酒精却会飞快的给使用者的肉体和精神带来毁灭性的影响,各类疾病都会飞奔而来,而且酒精虽然廉价,但对工人们来说依然价格不菲,几乎会侵吞掉他们三分之一的收入。
可以想象,如果有除了酒精之外的廉价娱乐,譬如利用碎片化时间进行的游戏,譬如教会目前正在做的,用偶像。
教会当然也教他们读书,但方法是用宗教教条硬灌他们四五年,结束之后,他们并没有比原来多知道一点什么。
这些东西将会快速占据工人们几乎所有的闲暇时间,让他们在痛苦的工作之中终于找到一点点属于自己的乐趣,然后死去。
甚至于……希德都很难断定,这种可怕的痛苦的死亡对这些人来说是否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就算死亡是可怕的,但他们却因为这种死亡使他们摆脱了充满贫穷和苦难的、痛苦多而欢乐少的、漫长的一生。
这些,是促使希德走上这条道路的理由。
她是个骑士,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她是温室中的花朵,有父母为她遮风挡雨,她没有亲手去掠夺过别人,所以……她还有善良这种东西存在。
“的确,我是自己走上来的。”她睁开眼睛:“我可以帮你这件事,但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如果我能办到的话。”陆恩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我确实可以邀请其他人一同将那个球体作为武器,投到安略去,但我不希望造成任何伤亡,所以你要先证明这不会生灵涂炭,那个东西的杀伤力非常可怕,你得有压制住的能力才行。”希德提出了第一个条件。
“可以,具体的措施和原理,我会筹措出来给你。”陆恩没有犹豫就直接说道。
这是当然的,他肯定也不会拿民众的生命开玩笑。
“第二个条件,我希望——”希德说道这里,低下了头。
“我希望,再和利维娅见一面,如果可以得到你的允许,那就再好不过了。”希德说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尽管看起来依然镇静安然,但略略有些红润的脸出卖了她的心思。
“嗯?”陆恩表情变的微妙起来。
啥情况?
(群炸了,新群,还没有回归的群友速来,对了,因为不禁政治,所以炸群是常事,大家要多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