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孟南乔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说没说什么时候办丧事？”

“嗐！还办啥丧事啊！孟大山夫妻俩嫌她丢人，尸体都没运回来，就在云水镇外头挖了个土坑埋了。”孟大祥吃完了绿豆沙，又把手浸在这片冰水里。

孟南乔眼底闪过一丝讽刺，又道：“不是都说他们疼闺女吗？就是这么疼的？”

李兰香虽然也不赞同这种事，但是：“孟桂枝做成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孟大山夫妻还带她去看病，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孟南乔没再说话，只是把那个盆拿了过来：“我走了啊！”

孟大祥依依不舍的看着那盆冰水：“不再坐一会儿？”

“不了，”孟南乔头也没回，挥了挥手：“还等会去做饭呢，等会黑灯瞎火的，要看不清了。”

孟南乔回到家里，就看到三个崽崽张着小嘴，等着投喂。

孟南乔走过来，问：“冰化了吗？给他们少吃点，别到时候拉肚子了。”

沈长暮把碗里的绿豆沙搅了搅：“还有一点点冰，没事，他们想吃就让他们吃。”

孟南乔问：“要是拉肚子了呢？”

沈长暮大概是本着男孩子要糙养的原理，无所谓的说：“他们自己要吃的，拉肚子就拉肚子，长点教训也好。”

孟南乔发现了，沈长暮的慈父光辉，只有崽崽们都听话的时候，才会生效。

要是不听话，沈长暮就只会劝两句，劝不通就随他们去，等他们尝到了苦头，再去教育他们。

孟南乔在心里默默地为三个崽崽点了炷香。

吃晚饭的时候，孟南乔突然提起：“沈长暮，你听说了吗？今天早上孟桂枝投河自尽，被捞上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哦，没听说，死了吗？”沈长暮淡淡的说道。

孟南乔汗颜，太淡定了吧？

孟南乔继续说：“本来还有一口气的，但被送到云水镇的时候，就死了。”

孟南乔小心观察者沈长暮的脸色：“听说尸体都没运回来，就随便挖了个坑埋了。”

沈长暮突然笑了一下：“要是真的死了，那倒也好。”

嘶！孟南乔捂着小心脏，太冷酷了吧？

沈长暮突然抬起眸子：“她要是没死，就只能被卖去青楼，孟南乔你觉得，对于她来说，生或者死哪个更好？”

孟南乔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你怎么知道孟桂枝会被卖去青楼？”

沈长暮反问：“今天早上，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孟南乔一噎：“你知道我在偷听啊？”

沈长暮轻声笑了一下：“我又不是聋子，你开门那么大的声音，我会听不见？”

孟南乔：“……”

孟南乔：“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千里耳。”

吃完饭之后，孟南乔又重新提起了这件事：“诶！沈长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早上你收留下孟桂枝，她也许就不会投河自尽，不会被卖去青楼。”

“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孟南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