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见那六对珍珠耳环中,居然有非常罕见的粉红色、淡蓝色和黑色珍珠,心中咂舌不已:这治疗不孕不育可真是赚钱啊!
王氏在旁边看见了,忙笑着劝阻:“宫花和衣裳料子也就罢了。这些首饰太贵重,她哪里配戴?给她不过白糟蹋,连我也要心疼好东西了。四妹妹还是自己留着戴吧!”贾敏出嫁以前,在姊妹中行四。
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贾敏送这重礼是为了什么,可贾敏没说是诊金,只说这些东西是给元春玩的,王氏也不好说贾敏这诊金付得太高了——那不是踩贾敏没有孩子的痛处吗?
贾敏笑道:“二哥哥崇尚俭朴,二嫂子就把自己的好东西都压了箱底,连我这侄女也跟着受委屈。如今我这做姑妈的给侄女些小玩意儿,我那二哥哥还来管我不成?若他有话说,叫他只管来训我!”
贾母也笑道:“元丫头只管收着!别怕你老子,有我呢!”
王氏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瞧了瞧元春今日的衣裳,便从那堆首饰里挑了一对粉红色的珍珠耳环给元春戴上,又挑了一对宫花簪在元春的双丫髻上,将元春推到了贾母的面前,笑道:“母亲瞧瞧,元丫头这样打扮可好看?”
贾母打量了一下,笑着赞道:“好看!”
贾敏笑吟吟地将元春推到贾母身边坐下:“祖母的嫡长孙女、二嫂子的亲闺女,自然该好好打扮!母亲也该管管我那二哥哥了,这样标致一个闺女,因为他的缘故,竟连一点儿脂粉不敢用、一件钗环也不敢戴,我都替元丫头委屈呢!”
元春站在那里当模特,心里暗道:我不用脂粉是觉得一个八岁小丫头化什么妆?不戴钗环是差不多的道理,另外也有一些嫌累赘的心理。
闲聊了几句,表达过自己没有对小姑子的到来不闻不问之后,王氏就指了一件事回避了,好让小姑子向元春问诊。
等王氏出去了,贾母便把屋里的丫头婆子都赶出去。
元春早已用医疗系统扫描过贾敏的身体,她伸手搭上了贾敏的腕脉。
贾敏既期待又惶恐地看着她,期待她说一句“可治”的话,又怕她彻底打碎了自己的希望。
“姑母的身体是弱了些,但完全没有生育方面的问题。”元春放下贾敏的手腕时,笑眯眯地说,“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原因只怕不在姑母身上。”
贾敏先是轻劝松了一口气,听了后一句话,又有些奇怪:“不在我身上?那又是在哪里?”心中无数念头闪过:难道是林家哪位祖宗的坟茔不对?又或者,当真是我夫妻命相不好?合该断子绝孙?
元春笑道:“不在姑母身上,自然就在林姑父身上。林姑父怕是身体有疾,才难以使女子怀孕。我得亲自瞧瞧林姑父,才知这病能不能治。”我说得够清楚、够明白了吧?
她其实并不怀疑林如海的病不能治,毕竟原著中林如海有林黛玉这个女儿,还有一个早夭的儿子。会出现目前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林如海弱精少精,调理一下身体应该就可以了。
贾敏的脸色,刷地一下通红,觉得自家老爷被污辱了。她想说自家男人雄风不弱,可对着八岁的小侄女,这话她颇觉难以启齿。
贾母早已急起了眉头:“敏丫头,有话你就直说,别支支吾吾的。这时候,你就权当元丫头是大夫。”
贾敏张了张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十分艰难地说:“我家老爷,是……并非不能人道……”说完这话,她的脸颊和耳根早就红透了。
元春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恍然大悟:原来贾敏是说,林如海是有能力xxoo的。
她忍住笑,脸色严肃地说:“能不能人道,与能不能让女人怀孕是两回事。”想了想,决定用个通俗一点的说法解释这个问题,“打个比方吧:要想地里长出庄稼,一要地好,二要种子好,三要栽种得法、不旱不涝。地再好,播下去的种子是烂的,那必定是长不出庄稼的。世人多愚昧,长不出庄稼就怪地不好,可问过种子好不好?”
看着贾敏呆滞的神情,元春又道:“其实,要知道是不是地不好,有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林姑父总有姨娘的吧?那些姨娘可曾有孕?一块地长不出庄稼,换几块地同样长不出庄稼,难道都是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