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一笑,点了点头:“说得有理。”
临驿公主反驳道:“就算喉咙痛是鱼刺的缘故,贾尚医又如何解释本宫昨晚的头痛?”她声音嗡声嗡气的,舌头倒是麻利。
元春微笑道:“我说过公主思虑过重的。想事情想得太多,自然会头痛。这不算病,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公主昨晚没睡好,会头痛毫不奇怪!”
“你倒是能言善辩!”临驿公主冷冷地说。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
元春一边写药方,一边思索要怎么对付临驿公主。
自己进宫才20多个小时,这临驿公主就出了两趟妖蛾子了!更可怕的是,这小破孩完全不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回事,为了整治自己这般作贱自己的身体,简直就是熊孩子里的战斗机!跟她打交道太危险了!
写好了两张方子,检查了一下,她把方子交给了宋芊,低声说:“你亲手抓药,亲自带人煎药,要防着人使坏。每张方子一模一样地煎三份,防着公主打翻药。”小破孩,看我整不死你!
宋芊刚才一直在看元春处方,接过方子时,她指着其中一张方子,低声问元春:“大人,这些药的份量……是不是太重了?”
元春道低声道:“那不是喝的,是给公主药浴的。到时候要兑热水,所以份量没问题。”
宋芊不再多言,退出去煎药了。
元春吩咐了怀山居的长使几句,又叫人拿些蜂蜜、食盐和温水来,亲自调了一大壶淡淡的蜂蜜盐水,隔一会儿就让临驿公主喝一杯。
临驿公主喝了两杯就不耐烦了:“这蜂蜜盐水还能治病不成?为什么要本宫一杯接一杯地喝?”
“蜂蜜盐水清热解毒、润燥通便、生津润肺,最适合公主现在喝了!”
“再适合,喝多了也有害吧?”
元春微笑道:“无妨。我调得很淡。”主要是给公主补充水份的。
沈皇后在旁边帮腔,让临驿快喝。
临驿便赌气喝了,心道:我就不相,蜂蜜盐水也能治病。
等宋芊把药煎好了送来,宫女试了试温度不烫了,元春便拿出银针,在临驿公主的内关、合谷两穴上扎了两针。然后笑眯眯地说:“请公主用药吧!此药略有些苦,请公主忍一忍。”
宫女开始给临驿公主喂药,药一入口,临驿公主便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她呸呸个不停,似乎想把舌头都吐出来,一张小脸皱得如同包子褶子:“什么破药,这么苦?!”
元春保持着微笑,凉凉地说:“良药苦口啊!公主既然病了,只能忍一忍了。”
临驿公主一扬手将那碗药打翻在地:“不喝!这么苦的药,死也不喝!”
元春便吩咐宋芊:“再端一碗来。”笑着对临驿公主说,“公主殿下,你不喝药,这病就好不了。可怪不得我医术不精,治不好你!”
转身向皇后福了福:“皇后娘娘,公主不肯喝我的药。不如请太医院的太医来,开些公主愿意喝的药,以免把公主的病情耽误了。”
正好试探一下临驿公主这病是不是针对自己。如果是,临驿公主不会换同意太医来诊治,很可能就会喝药。如果不是,那临驿公主为了不喝苦药,很可能会把她开了,那她就解脱了!
沈皇后问临驿公主:“临驿,你怎么说?”
临驿公主怒道:“你不会开些没那么苦的药吗?”
“不苦的药,就不对症了!那样的药喝再多,效用也不大,这病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到时候,公主岂不又要骂我是庸医?”
临驿脸色变幻莫测,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绝决地说:“拿来我喝!”冷冷的视线盯着元春,“这么苦的药,本宫也喝了。若是这病再个拖个三天五天的,本宫就去拆了尚医局大堂!”
临驿也不要宫女喂了,自己端着药碗,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那种苦到极致、苦中带臭的味道,瞬间从口腔直冲脑门。她觉得无比恶心,却一点反胃的感觉都没有。等一碗药灌完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泡在苦水里了。
正常人把这碗药喝下去,绝对吐出来。但元春刚才在她内关、合谷两穴上扎的那两针,却让她吐不出来。
元春想:这碗药的味道,临驿公主大约一辈子都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