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一面忙着戒备,防着盘古山妖怪偷袭,一面绞尽脑汁解救仙帝的那些仙者们实在想不出办法,这神之禁制他们不仅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想要破解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天方谬谈,只能倚赖典籍记载。
查了半天的电子档案都没查出什么名堂来,一点点有用的信息都没能得到,仙者们都有些垂头丧气。
“我这儿有一幅卷轴,里面或许有记载。”一个仙者突然高声叫嚷,似乎手中有重要的资料。
病急乱投医,其他仙者纷纷催他赶紧拿出来,可卷轴刚取出来就被夺走了。
这个不问自取的“强盗”正是怀薇,此刻那副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卷轴被她拿在手中。
怀薇紧紧地攥着外表似曾相识的卷轴,不理会仙者们的叫嚣,只是追问卷轴的来历。
仙者当然不会乖乖回应,怀薇耐心本就有限,见那仙者不肯合作,直接下令:“相雪,让他说话。”
相雪应声而动,巨大的青色蛇尾直直地冲着仙者而去,在众仙者没反应过来之前,将卷轴持有者掠到近侧。
“我只要一个答案。”怀薇的话听起来轻描淡写,满不在乎,但相雪却没有客气,那条长尾不停收紧。
仙者本来还想凭一己之力挣脱逃离,但卷住他的长尾让他没有施展仙术的机会,听着自己的骨头发出不堪重压的嘎嘎响,感受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根本无力一搏的仙者只能选择明哲保身,说出了卷轴的来历:“仙帝”
就在仙者以为自己就要被活活憋死的时候,得了怀薇指令的相雪将他甩回了先前仙者们所在的地方。
怀薇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喜悦,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卷轴,眼神变幻不定。
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她整体的状态都不一样了,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翻涌着强烈的恐怖气势。
以往那种吊儿郎当的闲散模样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正经的肃穆样。
熟悉怀薇的都知道这是她发怒时候的状态,如果不是盛怒之下,她是断然不会收起那副淡然处之的样子。
“逢来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受你指使?”怀薇直直地盯着仙帝,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仙帝正在研究神之禁制的兴头上,听到怀薇发问,连头都没转,否认道:“本帝不知道逢来做了什么。”
“你都不知道他究竟做了哪些事,怎么就肯定那些事跟你无关呢?”怀薇揭穿仙帝是欲盖弥彰。
仙帝听了这话,背着手转过身来,看着怀薇,瞥见她手里的卷轴后,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不答反问:“说起来本帝也好久没见过逢来了,听尊神的语气似乎跟他是老相识?”
仙帝问起怀薇跟逢来的交集,似乎十分好奇怀薇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逢来。
怀薇打量好像一无所知的仙帝,认定他在装模作样,觉得他姣好皮囊下深藏着一个心机深沉的可怕灵魂。
逢来受反噬而死,仙身也被半幽的幽火烧成了灰烬,他的仙器宝物尽归怀薇所有。
这个真相除了怀薇,也就只有当时在场的半幽和顾识知道,如今他们都被施了忘魂术,也就是说,现在这世间知道逢来身死消息的有且仅有怀薇一个,只要她不说,仙族根本无从查起,毕竟逢来连骨头渣子都没剩。
可是这一刻,怀薇在犹豫,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珍贵”的消息说出来,告知仙帝。
外表相似的卷轴,那句脱口而出的“金乌仙”,仙帝躲闪的眼神,这些看似无关的蛛丝马迹都在隐隐指向一个事实,仙帝跟逢来的关系不一般,而逢来所做的事仙帝可能并非全然不知,有很大的可能是受仙帝指使。
可如何证实这种种猜测是最棘手的问题,因此怀薇才想着要不要把逢来身死魂销的消息说出来,借此观察仙帝的反应,看看他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可她此刻还在犹豫,实在是因为没把握能套出什么有用讯息。
前几次试探,都被仙帝轻而易举地给挡了回来,他根本就没想跟怀薇说着真话。
怀薇正在思索对策,但她的沉默在仙帝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成了他质疑的借口:“尊神似乎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算是吧。逢来将我拘禁在扶桑神树,想要利用金乌之力置我于死地,而我不小心中招了,说起来还是听丢脸的。”怀薇说起了逢来将她困在扶桑神树的经历,听起来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是吗?逢来是个喜欢自作主张的家伙,偏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本帝找到他,一定狠狠地惩罚他,给尊神好好出出气。”仙帝的语气听起来毫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言外之意是不满意逢来办事不力。
“那仙帝你可要好好罚他,或许这个逢来瞒着你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呢。”怀薇意有所指。
仙帝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似乎真的对逢来做下的恶事毫不知情:“哦?尊神的意思是?”
“比如用天罚之术覆灭应龙一族。”怀薇说了一个逢来造的最大的孽。
“应龙一族?他们不是早就湮灭在历史的洪流中,销声匿迹了吗?”仙帝表示不知道应龙现世之事。
不知道为什么,怀薇就是觉得仙帝是在装傻,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他说:“前些天东海上的凶犁山丘重现世间,满目疮痍下零星地点缀着几具不完整的龙骨,这消息可是惊动了整个东海的妖怪,仙帝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