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事还发生在屏障之内,仙帝估计可以赖账,将窒果据为己有,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老实交还。
在屏障里,仙帝可以没脸没皮地肆意妄为,威逼利诱都可以,可在属下和这么多妖怪面前,他不能,至少也维持仙界之主的威严,收起眼中的贪婪和渴望,将窒果还给怀薇,淡然地说了句:“当然可以。”
其实,仙帝真的想多了,不论是盘古山的众妖怪还是等候的仙者们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也没有谁会关心他到底有没有将窒果归还,连怀薇说的话他们都没有听清,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神魂状态,姿容倾世的神祜。
“参见神祜!”盘古山的妖怪们终于见到神祜熟悉的模样,不约而同地躬身行加额礼。
数百妖怪齐齐行礼,诚心参拜,这样的场面太过震撼,尴尬站立的仙者们情不自禁地随同行礼。
怀薇抬手示意妖怪们起身,众妖怪直起身并放下了手,但他们内心的激动无法立刻消散,依然颤动不已。
“神祜原来的样子果然天下第一好看,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尤其是她额间那朵独一无二的五色花,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美得不可方物。”
“是啊,我们都多少年没见过了,自从神祜离开盘古山就再没看到过她这副样子了。”
“这一天,我们盼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来了,真不容易啊!”
“你们别说了,话说得这么煽情干嘛?我都快哭了。”
众妖怪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借此纾解心中久久不息的激动之情,而仙者们的反应就要单一许多。
天璇只感慨了一句:“这便是神哪!至高无上,冷漠而疏离。”
此话一出,众仙纷纷附和,都表示赞同,却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神祜,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将窒果乖乖交出来?”这边的小巴迫不及待地问怀薇。
怀薇收好窒果,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理所当然地回应小巴:“因为他还要脸啊。要是他刚才不还,那就是明晃晃的强盗行径,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就是六界的笑柄,以后怎么在六界立足啊?”
“不过我看那仙帝不会善罢甘休的。”亦心注意到了仙帝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他当然不会甘心,这可是窒果,是当年炎帝的所有物,天底下就这么一颗。”怀薇炫耀着窒果的由来。
仙帝闻言,脸色猛地一黑,懊悔的神色一闪而过,显然是对刚才轻易将窒果交出的行为感到无比后悔。
“难怪灵气这么丰沛,原来它的来头这么大。”小巴无理由地相信怀薇所说的任何话。
“炎帝?神祜说的是尝百草的神农大人吗?”亦心神情激动地问怀薇,似乎对炎帝很感兴趣。
“对啊,就是神农。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怀薇对亦心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感到不解。
“你是说那窒果是神农大人的所有物?是神农大人送给你的吗?”亦心好奇地问。
“那倒不是,是我打赌赢的。”怀薇自豪地说,“神农那老头儿跟我打架打输了,就送了一颗窒果给我。”
“神农大人输给你?神祜,你不是在吹牛吧?”亦心不怎么相信怀薇的话,觉得她在吹牛。
怀薇无所谓地回应:“不信就算了,反正现在你也找不到神农老头儿对质了,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倒是,神农大人都消失近万年了。”小巴被怀薇眼睛一瞪,立马改口,“但我绝对相信神祜有这个实力。”
怀薇满意地点点头,在亦心不屑的目光中不客气地吹嘘自己:“当年我们不过斗了两回合,我连极道都没有取出来,神农就乖乖把认输了,然后给了我一颗窒果,说这个可以缓和世间所任何的伤痛。”
“神农大人给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是缓和,应该是治愈才对。神祜你怕不是吹牛呢吧?”亦心提出疑问。
“肤浅!”怀薇恨铁不成钢地斥了亦心一句,不以为然地反驳说,“世间倏忽间千变万化,日新月异。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新诞生的族群、事物、术法、武器不知凡几,神农怎么预料且治愈所有伤痛呢?如果他真的能,也不必亲自尝百草,更不会因此葬身了。神农能培育出窒果已经算很了不起。亦心,神并不是万能的。”
神不是万能的,说出这话却偏偏六界至高无上的神祜,令这话听起来多了浓重的悲哀和讽刺意味。
“是我浅薄了。”亦心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看向怀薇的眼神满是歉意。
“怪不得窒果居然能缓和神骨造成的伤害。”仙帝若有所思地感慨,眼神复杂而沉郁,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不愧是尊神,总能给本帝意想不到的惊喜。不知道像这种世间独一无二的神物,尊神还有多少呢?”
“想知道?”怀薇故作神秘地问仙帝。
“尊神若是愿意透露一二,本帝必定洗耳恭听。”只要能达到目的,仙帝不介意暂时向怀薇示弱。
“你这态度跟刚才可是大相径庭啊。”怀薇玩味一笑,暗指仙帝“为五斗米折腰”,贪图宝物。
仙帝似乎不在意怀薇的嘲弄,反唇相讥:“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