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发出阴冷沙哑的笑声,空洞得看不出五官的面庞转向怀薇身旁的龙余,略带遗憾而又意有所指地对仙帝说了句:“仙帝陛下,实在不好意思,没能完成与您之间的约定。说好的赶尽杀绝,毁掉神树,那些碍手碍脚的都处理好了,但好像不小心漏掉了一只小虾米,神树也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暂时无法毁掉。”
“哦?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吗?”仙帝似是知道夙琰的打算,极为配合地搭腔。
“原本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鬼族先行,仙族垫后,而本王负责收拾残局。本王现身的时候,还没出手,那些残兵败将就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本王释放了一点威压,他们差点跪地求饶。仙帝陛下,你真该亲临战场看一看那群孱弱妖怪的怂样,也能乐一乐。”夙琰不遗余力地诋毁相雪和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们。
“胡说!闭嘴!闭嘴!”龙余不顾身上的伤口会再度迸裂,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叫喊,反驳夙琰的话,“我们没有发抖,更没有想要向你这个肮脏卑鄙的鬼族求饶,你污蔑我们。分明你才是被相雪大人打得跪地求饶的那个,少在这里颠倒黑白。你苦苦求饶,相雪大人一时大意,被你用无耻下作的手段暗算,你才捡回一条命。”
龙余所说的和鬼王夙琰口中的完全是两个版本,但事实究竟如何,无从得知,只有他们两个幸存者清楚。
夙琰阴狠的回应:“随你怎么说,最终我是胜利者,而那条怪模怪样的丑陋蛇妖已经被本王杀了,我说的就是事实,他能反驳我吗?要不是他临死前还想护着那棵神树,用他的身体密不透风地缠住整个树身,本王早就用渊河水毁掉那棵树了,也不至于辜负仙帝陛下的期待。不过没关系,等本王帮着仙帝陛下杀了你们,取来足够的渊河水把那条麻烦的蛇尸给融了,毁了那棵神树。到了那个时候,本王倒要看看,谁还敢说本王的不是。”
“一口一个仙帝陛下,叫得倒是殷勤。夙琰你什么时候做了仙族的走狗?”怀薇讽刺鬼王说,“不知道你在九泉之下的老父亲看见你这副狗腿子的样子,会不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宁可没生过你这个儿子?我觉得他绝对不想再认你这么个出卖自身,贪生怕死的怂货。老鬼王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硬气鬼,你,一点都不像他。”
被怀薇贬损的夙琰气得用沙哑的嗓音不顾一切地嘶吼:“你不许提我的父亲,就是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一提起老鬼王,夙琰都会暴跳如雷,怀薇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其他的妖怪却被他忽然高涨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余,你说,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让大伙儿都听听鬼王的丑事,让他遗臭万年。”怀薇吩咐龙余。
鬼王连忙威胁龙余说:“不许说!你敢说一个字,本王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不怕你,你这条狡诈虚伪的臭虫,我不怕你!”龙余挺起胸膛,强有力地回应鬼王软弱无力的威胁。
“仙帝陛下,请下令攻击,本王要撕烂那只小虾米的臭嘴。”鬼王请仙帝相助。
面对鬼王夙琰的求助,看似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仙帝却没有理会他的请求,而是将目光转向怀薇,轻飘飘地说:“尊神似乎对岛屿上发生的事很感兴趣,本帝应该满足尊神所愿,晚一些进攻也没什么关系。”
鬼王敢怒不敢言,似乎对仙帝很是忌惮,毕竟他的实力虽然强悍,但与仙帝相比还是弱了一些。
既然仙帝发话了,鬼王又不敢反对,那龙余就有了说明真相的机会,他看了怀薇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揭露了鬼王与仙帝到底谁胜谁负的真相,说出了守卫雒棠树一役的最后时刻究竟发生了怎样惨烈的反抗。
只听龙余用肃穆的声音开始讲述死亡降临之前的故事:“鬼王出现的时候,我们大部分已经不具备战斗力,只有相雪大人尚可与他一战。相雪大人让我们到树下休息,他独自对付鬼王,已经精疲力竭的我们知道强行留下只会给相雪大人添麻烦,成为他的累赘,于是服从命令退开。随着相雪大人褪去妖形,恢复成人形蛇尾,他与鬼王之间的战斗正式开始。鬼王的实力果然强悍,相雪大人几番进攻都没有伤到他。我们在一旁看了许久,发现他隐隐绰绰,行踪飘渺,没什么规律可循,而总是在相雪大人的攻击即将命中时躲开,反应速度相当快。”
尽管鬼王之前态度跋扈,污言秽语地诋毁相雪和龙余他们,但龙余本着说清真相的原则,公平公正地讲述,并没有特意贬低鬼王,更没有故意神化相雪实力,不偏不倚,这让他的话有了可信度,显得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