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光!”仙帝抢在怀薇前面肯定地给出了答案,“本帝的仙衣正是由传说中制衣的最佳材料鲛绡制成。”
“是,也不是。”怀薇的回答模棱两可,看向那仙衣的目光仍带着嫌恶和恼恨。
听了两种大相径庭的答案,亦心更糊涂了,困惑不解地问:“到底是不是?神祜你都把我弄糊涂了。”
“他身上的绝对不是真正的鲛绡。你或许没有见过,鲛绡其实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秘,也不像你说的那么神奇。”怀薇看向远方,眼神渺远,视线也不知道落在哪里,眼中蕴藏的情绪,似怀想,又似怅惘,久久没回过神来,过了许久她才郁郁地开口,“不过,它确实好看。鲛人族是一个天生乐观的族群,他们少有忧愁之事。女鲛人更是如此,他们将内心的欢欣喜悦尽数织入鲛绡中,这才有了流光溢彩的鲛绡。但美丽的事物总会引来不怀好意的觊觎。厄运纷至沓来。”
“发生了什么?”听着怀薇惆怅的语气,亦心不禁忧心惙惙地问。
“手艺最好的几个女鲛人被拘到昆仑山上,被勒令吐丝制衣,日夜不辍。”怀薇忿忿地揭露仙帝的罪行,“那仙衣上馥郁的气息便是鲛人日渐衰败的身体换来的。他把会吐丝的女鲛人禁锢在仙界,令她们吐丝来供制仙衣之用。”
“啊?这么残忍!”亦心倒退两步,离仙帝远了一些,看向仙帝的眼神带着嫌弃,惊恐地打量他身上那身看起来精致高贵的仙衣,犹犹豫豫地问,“神祜,你是开玩笑的,还是确有其事?要真向像你说的那样,这仙衣可不干净。”
“尊神还真是好管闲事呢。”仙帝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连同语气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阴阳怪气的。
怀薇没有回应仙帝怪腔怪调的责备,但他这话就相当于承认了怀薇的话。
“可这是为什么呢?”亦心不明白仙帝这么做的缘由,他疑惑地问,“仙帝如今在六界之中也算地位尊崇,想要什么没有,想要什么得不到?他完全可以向鲛人族索取啊,鲛人一族应该不会不给的,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仙帝立刻替自己申辩道:“本帝索要过,是鲛人族不识抬举,他们不给,本帝只能出此下策。”
“鲛人一族本就是崇尚自由的族群,同时他们还很固执,你的态度恶劣,他们自然不会轻易应允。”怀薇觉得鲛人之所以不交出鲛绡,大部分的过错都应该归咎于仙帝,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笃定地强调,“问题就是出在你身上。”
“尊神这可就冤枉本帝了。本帝一向先礼后兵,强取豪夺可不符合本帝一贯的作风。本帝最初对鲛人一族可是有礼有节,并不存在尊神所谓的态度恶劣之说。”仙帝否认了怀薇的猜测,并说明事实情况并不像怀薇想的那样。
“我不信。”对于仙帝说的话,怀薇明确地表示她一个字都不会信,她坚决站在鲛人一族那边,认定仙帝恃强凌弱。
“不管尊神信与不信,本帝问心无愧。区区鲛绡在本帝眼里原本算不了什么,索要鲛绡也是一时兴起的事,但鲛人一族公然拒绝本帝,损的是整个仙族的颜面,本帝才会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仙帝神情倨傲,话中透着理所当然。
怀薇对仙帝诡异的思维方式无话可说,随即注意到他话中的一个词,便问:“区区?你当时要了多少?”
“不过一百匹而已,根本算不上多,难道不是区区吗?”提起被鲛人一句拒绝的事,仙帝仍然觉得心有余怒,“区区一百匹鲛绡对他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鲛人一族负隅顽抗,就是看轻本帝,藐视仙界,本帝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一百匹?!”怀薇惊声重复,随即轻嗤了一声,讥讽道,“仙界之主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你以为织成一匹鲛绡很容易么?鲛人一族倾尽全族之力,花费一年的时间才不过织得成一匹么?这还得是效率高的时候,鲛人一族对成品的要求极高,但凡有一丝瑕疵,或是成色质量稍微差了一些,他们就会将织好的半成品尽数销毁,因此大多数时候两三年都得不到一匹完整的鲛绡。而你,见识浅薄,不知所谓,居然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一百匹,你让他们怎么拿得出来?”
仙帝摇头说:“本帝确实不知。难怪被安置仙界的那些女鲛人百年来日夜赶工,不过才织成十匹鲛绡,本帝还以为是她们消极怠工,故意不肯为本帝制仙衣。如今听尊神这么一说,本帝方才知晓其中的隐情,多谢尊神为本帝释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