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心无缘无故生出不好的揣测,居然觉得怀薇的合和线也是依靠鲛人血泪染成,被怀薇狠狠地教育了一通。
被怀薇数落的亦心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你难道还想执迷不悟,拒不悔改吗?”
“认错?我有什么错?你说得当然不对,大大的不对。我跟他当然不一样。我是那种把自己的快乐凌驾于其他生灵的痛苦之上的神么?啊?我是么?你说。”怀薇压下心中涌起的无端恼意和被质疑的怒意,接二连三地追问亦心。
“你是。”亦心的答案脱口而出,但在怀薇的逼视下生生篡改了回答,“不是。”
“对嘛。我不是,我还是挺深明大义的。”怀薇大言不惭,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后在亦心将信将疑的目光中三言两语说清了其中的缘由,“很久以前,那是我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神,鲛人族的族长帮过我一个忙。为了答谢他,我答应了他一个请求,承诺说以后会尽力解救他的族人,替他们讨回公道,护佑他们。合和线是他提前预支给我的谢礼。
“那线上面的红色是怎么来的?”亦心仍然纠结于之前的问题,非要怀薇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看得出来,亦心还是心有疑虑,对合和线的来源还有所怀疑,实则就是鉴于怀薇素来的所作所为,不放心她。
“不是跟你说了么?那鲜艳的红色自然是由血泪染成的啊,你刚才没仔细听么?”怀薇不耐烦地回应。
“血泪?!”亦心激动地大叫,质问怀薇说,“可你刚刚不是说自己跟仙帝不一样吗?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仙帝添油加醋地说:“尊神可要好好解释一下,本帝也很想听听尊神的答案,也让本帝好好学学尊神的深明大义。”
“你说话不用阴阳怪气的,我一向是一口唾沫一颗钉,不像你,花言巧语,从你嘴里就听不到一句实话。”怀薇恶声恶气地贬损仙帝,又用虚无的手拍拍亦心的肩膀,眯起眼质问他,“什么时候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是你自己前后矛盾,还倒打一耙。”亦心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
“哭分为许多种,同样,血泪也有悲喜之分,喜极而泣听说过么?”怀薇没好气地问亦心。
“听过听过。”听到这里,亦心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立刻接着怀薇的话说,“神祜你说的是喜泪,是吗?”
怀薇无可奈何地应了句:“是啊。你终于明白了。”
“尊神,这合和线的来源是说清楚了,但对于它为什么有筛选匹配的功能,尊神并没有提及。”仙帝提醒道。
亦心的思绪立刻就被仙帝拐走了,紧跟着他的话问:“对啊,神祜,我最开始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鲛人族的族长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医者,尤其善于悬丝诊脉,一根红线走天下。世间就没有他诊断不出来的病症。”说到这里,怀薇看向亦心,见他仍然是一脸迷茫,只能尽可能用简单明了的话解释两者之间的关系,“至于这合和线,就是从他用于诊脉的那根红线中截出来的,具有探寻本体及能力的功用,并根据各自的特性为他们匹配对手。”
“难怪,我说这合和线这么神奇呢。”亦心连连点头,对怀薇说,“那族长给你的这线果然不一般啊。”
“那当然,这可关系到他族民的安危,他怎么能不下血本呢?”仙帝接话说,“区区一根丝线就能换来神祗万年如一日的庇佑,这怎么看都是一桩好买卖。若是换做本帝,恐怕也会欣然应允,毕竟这样的好事可遇不可求。”
“说的也是。”亦心感叹道,“不过这个族长这么厉害的吗?居然能未卜先知,能提前预料到他的族民会有此一劫。”
怀薇遗感慨说:“他并不是未卜先知,而是族中的女鲛人被掳走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不下三回。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位族长为了他的族人还真是殚精竭虑,不辞辛苦地为她们寻求神祜你的庇护。”亦心赞鲛人族的族长。
仙帝慢悠悠地说了句:“本帝倒是好奇那个族长帮了尊神什么忙,居然让尊神这么些年后还惦念着他的恩德。”
怀薇语焉不详,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大忙。”
“听起来那位鲛人族的族长确实是帮了神祜你不小的忙,那的确应该守信践诺,想办法救那些女鲛人脱离苦海。”
“可我现在办不到。”亦心的话令怀薇郁卒不已,她失落地回应说。
拘禁鲛人的正是旁边的仙帝,亦心忿忿地瞪着犯下罪孽的罪魁祸首,而仙帝选择视而不见。
“尊神想还了恩惠,兑现当年许下的承诺,其实简单得很。本帝可以答应尊神,将那些女鲛人放了。仙衣只是身外之物,本帝并不偏执于此。只要尊神应允本帝一个神祜条件即可。”仙帝趁这个大好机会向怀薇提要求。
亦心不等怀薇做出回应,立刻劝说道:“神祜,你别答应他。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憋着什么坏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