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仙帝将神印从盘古山带出来,那我们私自逃离盘古山的事就瞒不住了,是吗?”亦心似乎有些理解了。
“是。我不知道这个办法能瞒多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能将神印拿出盘古山。至少现在不行,我们离盘古山的距离太近了,容易被天道察觉。”怀薇忧心惙惙地说,眉头紧皱,满脸忧虑,极力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
“尊神,你考虑好了吗?”仙帝催促怀薇,似乎看穿了她的打算,半真半假地问,“尊神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别催,我正在想。”怀薇正大光明地展露自己虚与委蛇的目的。
“神祜。”开口的是烛九,他推着轮椅来到怀薇跟前,仰望着她,轻声问,“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你说。”怀薇调整好心态,微笑着对烛九说。
众妖怪不再小声讨论,主动为烛九和怀薇营造一片静默的谈话氛围。
在盘古山,怀薇是至高无上的神祗,烛九是紧随其后的大妖,在妖怪中的地位稳居第二,排名甚至在相雪之前。
名义上来说,烛九才是盘古山最强的妖,是盘古山的镇山大妖。
因为数千年前的一场变故,确切地说,是一次占卜,对盘古山和神祜命运的一次占卜,烛九因为窥探天机失去双腿。
自此以后,神祜出走,烛九归隐。
听烛九要说话,一向絮叨的亦心都乖乖闭嘴,憋住了嘴边的抱怨。
“神祜,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烛九诚恳地看着怀薇,真挚地说,“你该放下了。”
怀薇没有问放下什么,她从烛九悲悯的目光中读懂了他内心的想法。
“神祗生来就是为天地万民服务,为庇佑万物而生。但是——”烛九说到这儿,来了一个转折,“神祜,你已经不是神了,那些责任已经不属于你,你可以放下那些强加在你身上的和你自己不肯卸下的重担,轻轻松松地做一回你自己。”
“烛九大人,你在说什么?”亦心不解地问,“神祜有她应当承担的责任,这是不可推卸的,你不该这么劝她。”
听了亦心的话,烛九素来淡漠的眼睛染上了怒火,他的语气带着指责,愤懑地开口:“亦心,数千年来,神祜所承受的苦难,你都看在眼里,如今她神祜即将消散,你还要强求她做她不愿意的事,于心何忍?”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亦心感觉自己内心所有的秘密都烛九那双清明的眼睛看穿了,有些慌张。
“你懂。”烛九强调说,“神祜不需要为万物负责,如今的六界跟万年前截然不同,她早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天地间仍有信仰神祜的生灵,比如说盘古山的妖怪。”亦心不赞同烛九的说法。
“正是因为这份信仰,这份爱戴,我们才更应该尊重神祜,放她自由,而不是以爱之名,将她束缚住。”烛九见亦心冥顽不灵,声音中带上了威压和冷意,“你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拖着神祜不放,那样只会害了她。”
“我没有。”亦心申辩说,“烛九,我提醒神祜要用于承担责任,并不是为了我自己。”
烛九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亦心的话,凉凉地说了句:“是不是你自己心里知道。”
“够了。”怀薇厉声喝止了烛九和亦心的争执,淡淡地说,“烛九,没有什么是我该放下的,你不必再劝,我今天一定会把你们都平安带出去的。还有你,亦心,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没看到这儿有外族在么?你想让他们看笑话么?”
想要继续辩解的亦心悻悻闭嘴,而烛九也不情不愿地不再说话,只是瞪着亦心的眼神不太友善。
“烛九,我相信亦心,他没有你说的那种自私自利之心。”怀薇觉得有必要为亦心申辩一下,“你也应该信他。”
烛九看了亦心一眼,神态冷漠地说:“尊神说,我就信。”
“托尊神的福,本帝看了一场手足相残的大戏。”仙帝阴阳怪气地开口,为自己增加存在感。
“小小仙帝,怎敢如此猖狂?”烛九忍不住呵斥屡屡出演挑衅的仙帝。
“哦?敢说本帝猖狂,你是何方妖孽?报上名来。”仙帝似乎对烛九生出了些许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