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氏有些焦虑,冯琨伤的很重,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晚上也没烧起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不自觉的觉得心慌。
盛家四处的灯都还亮着,走出自己的住处,她站在亭子里望着远处的风景,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好半响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吩咐了丫头好生伺候。
盛大爷远远的从旁边的小道上绕上来,见她立在亭子里发呆,也忍不住有些觉得心酸,上前几步喊了一声妹妹,见她转过头来,才问:“琨儿睡着了?”
“已经睡下了。”小盛氏苦笑了一声有些担忧:“胡太医说只要晚上不烧起来,就没什么事,可是要是烧起来了,那恐怕还是得去寻朱元才有用处。”
提起朱元,兄妹两个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谁都没有料到,朱元竟然还能在郑如安的怒火中全身而退。
郑如安这个混不吝给过谁面子?恼怒起来,恐怕五皇子真来了,他也宁愿先得罪人,再想法子,也一定得办了朱元不可。
谁知道朱元不知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连郑如安也能降服。
这丫头真是邪门的很。
小盛氏沉默了一会儿,问盛大爷:“是不是父亲那里找我?”
盛大爷点了点头,见妹妹已经提起裙角准备下山,便也跟在妹妹身后,疾走了几步赶上妹妹,他才道:“父亲说,陈均尧在御书房又哭又跪,连王太傅也替他说了几句话......”
小盛氏的脸色又更白了一点儿。
谁不知道陈均尧当年是大将军,镇守西北叫敌方闻风丧胆,可是这个了不得的将领,却被家事给毁了,而且是蒙冤受屈......
文臣们都是讲究风骨的,人家的确又是受害方,舆论会站在哪一边,已经不言而喻了。
盛大爷见妹妹脸色愈发的差,心里很是难过,顿了顿才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总不至于丢了性命就是,反正咱们家也不指望妹夫替你挣诰命。”
话虽然说的难听,不过却也是这个道理,到了这个时候,凡事本来就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想一想,本来冯世泽就是靠着盛家才发达,就算是没了官职,有盛家这棵大树在,也仍旧没什么变化,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的真的不能太过计较的。
盛阁老的屋子里点着羊角宫灯,小盛氏抬手遮了遮眼睛才进了门,先对着盛阁老行了个礼。
盛阁老摆摆手叫她起来:“琨儿没事了吧?我知道你心疼琨儿,可是你也得顾着些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连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小盛氏咬了咬唇,在父亲跟前就没什么好装的了,落了一会儿泪:“我真是怕琨儿就这样没了......父亲,琨儿这次也算是福大命大,不然再摔的重一点儿,神仙也救不了他......”她看着盛阁老,停了片刻才说接下来的话:“朱家那个丫头,真是算无遗策。”
盛阁老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坐,见盛大爷随后也跟进来,不紧不慢的问她:“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朱家那个丫头做的?”
小盛氏嗯了一声:“要说是巧合,那这世上的事就没有天理了。您想想,在南昌的时候,正好她找上门来说会治我们琨儿的病,然后陈均尧就找来了,琨儿的病又将当年的事给惹了出来......这一切根本就是朱元冲着我们来的,只是为了要对付我们,说到底,父亲,朱元要对付的,不是我们或是二姐,她是要对付我们整个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