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姑便迟疑着说:“不能罢?这位朱姑娘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的本事我倒是见过的,可是您说她心计竟然如此之深,不经过探底就敢做这样的事,还担保老娘娘您能保下她,她这......”
这就有些妖孽了啊,怪不得嘉平帝会想杀了她。
太后神情莫辨的笑了笑:“谁能说得准呢,不过这个小丫头旁人看着邪门,哀家却是喜欢的。端意当年但凡有她一半的果决和手段,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了。”
翁姑不敢接话了,当年的事毕竟已经过去,她只是感叹说:“是啊,朱姑娘当真是.....可是她的好运也到头了,若是聪明的,离得越远越好吧。”
但凡是她在露一次脸,或者是说牵扯进某些事,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只怕都没命了。
太后想了想,忽而笑了,说:“过些天,等到风声不那么紧了,将她叫进宫里来吧,哀家倒是有些问题想问问她。”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多秘密,也太叫人喜欢了。
翁姑不明白太后怎么忽然又这么想,但是既然太后开口了,她便记下来,点头应是。
又说了一会儿话,翁姑服侍太后睡下,等到第二天,就听说兴平王昨天不肯听从吩咐去大理寺监牢,差点儿跟金吾卫大打出手,把刚醒来的慎太王妃气的险些再次吐血。
这个兴平王,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真正叫母亲放心的做法是什么。
太后哂然一笑,用了早饭之后,才在保福寺过来的宫娥的恳求之下,动身前往保福寺去看望慎太王妃。
昨天去的时候慎太王妃神志都尚且不算清醒,可是这次再看见慎太王妃,她却已经能够简单的艰难的说几个字了,太医们都惶惶然,半点都不像是松口气的样子,反而如临大敌神情紧张。
弄得太后心里也咯噔了一声,盯着慎太王妃的脸瞧了一阵,发现她精神算的上不错,眼睛也亮的出奇,不由有些愕然。
昨天慎太王妃如何萎靡,她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忽然变成这样,只怕是真的不大好,是回光返照了。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当年的盟友,太后迟疑了一瞬,应了慎太王妃的请求,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劝她:“你也放宽心罢,儿孙自有儿孙福,谁能管得了孩子一辈子呢?总要让他们自己走剩下的路的。”
慎太王妃却攥着她的手不肯松,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的凸起来,仿佛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死命的摇头不肯答应,连眼泪也顺着面颊落下来:“太后,求你......”
她不肯放弃儿子,这也在太后的预料之中,她缓慢的叹了口气,摇头说自己无能为力:“这件事闹的实在太大了,太妃,哀家也没有法子......”
她是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的,不仅是因为不想管,而且也因为她也是想让兴平王死的人之一。
当初兴平王做下这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