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川的确是很累,因为事情涉及孔家,所以许许多多的人都站出来关注或是打听这件事,楚庭川光是应付那些人就烦不胜烦。
而且孔家为了面子,当然一口咬定这件事不存在,是杜家人在信口雌黄。
孔三夫人更是根本不理会衙门的传召,而刑部的人顾忌孔家的身份地位,也并不敢真的就闯到人家家里去,事情一时僵持住了。
这些事楚庭川都没瞒着朱元,他知道朱元本来就不是甘心被困于后宅的人,他也没打算让朱元做一只金丝雀,因此朱元想知道什么,他都是愿意告诉她的。
这件事也一样,听见朱元问,他便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皱眉道:“杜家的人倒不是真的只凭着一张嘴巴,他们是真的拿出了当初孔院长的襁褓,还有当时接生的婆子也被他们找到了,那个接生婆当年差点儿被灭口,她怕惹上事端,连夜就让儿子卷了包裹逃走了,这才逃过一劫,这一次被找到,她很肯定孔院长便是当年被掉包的孩子。”
掉包孩子这种事,在大户人家实际上是很少见很少见的。
毕竟大户人家多的是服侍的人,你从怀孕到生产,讲究些的人家,哪个不是前呼后拥的,根本不会有让你落单的机会,在你快要生产的时候,就更不可能让你出门了。
而要从外头抱回自己家,那也是难上加难,很难做到掩人耳目。
要碰上王嫱那种情形,除非是家族是十足十的泥腿子,没有根基,可这种情形,绝不可能发生在孔家的。
因此朱元便轻声问:“那杜家的人是怎么发现的?到底是怎么掉的包?”
夜色很深了,楚庭川拉着朱元在南窗边上的榻上坐下,自己将朱元抱着放在腿上。
朱元有些不适应,可推了他几次他都纹丝不动,她也就只好妥协,转过身去问楚庭川:“那这样的话,你们刑部岂不是更加难办了?”
楚庭川嗯了一声,摩挲着朱元小巧漂亮的耳垂,轻声道:“据杜家的人说,当年是因为大雪封路,她们被困在了寺庙里,所以不得不在寺庙临产,而与他们同时生产的还有另外一户人家,她们之所以记得十分清楚,是因为当时那个产婆十分焦急,说是另外一个产妇胎位不正,是难产......产婆无法两头照顾,所以只好让他们都在同一个房间里头,好随时顾着,可是最后,被说是难产十分危险的孔三夫人却生下了健康的男婴,而一直很顺利的杜夫人却生下了一个死去的女婴......”
朱元很困惑。
她还记得之前楚庭川提到的一个关键点:“可你不是说,杜家有襁褓吗?是谁的襁褓?”
“问题就出在这里。”楚庭川搂着她在她耳边哈了口气,惹得她躲闪不已,才道:“杜家那个襁褓是包裹那个死去的女婴的,她们回去了才发现,那个襁褓不是他们原本准备的布料,那布料,杜家是用不起的,异常的好,只是花色跟他们的有些相同罢了。”
也就是说,女婴或许不是他们的孩子,杜家夫妇是因为这个才起了疑心?
朱元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