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御书房。

此时虽不是酷夏，但是接近夏季的春时还是有几丝闷热。元齐坐在案桌前，处理这大臣们上交的奏折。

他额间渗出细细的密汗，不知怎的心中越发烦闷。许是这两天没睡好，所以内心烦闷。这两晚安排的乐师琴弹得他心烦。

越听越睡不着，只觉得万分刺耳。分明之前听的还尚可，如今却不能入耳。

元齐想起卫子墨那空灵幽怨的埙声，脑中有过一丝清明。

都两天了，那小乐师病还没好？

“高公公。”

高公公正站在一旁等着服侍元齐，听到元齐的声音连忙应道，“陛下，您有何吩咐？”

元齐捏捏微痛的眉心，冷声问道，“这都两日了。卫乐师的病还没好？”

高公公了然，想必是这两天陛下没睡好，想念卫乐师的埙声了。

“回陛下，卫乐师的风寒己经好转了。只不过仍需再静养一天。不然怕她的病气传给陛下。”

元齐摆手，示意高公公退下。他心里默默思虑，该给这小乐师的身体好好练练，如此孱弱，以后怎么跟在他身边做事。

第三天很快到了。程酥酥在高公公的指挥下搬进了元齐的寝宫，和坤宫。

简而言之，就是可以让元齐享受随时实地的听觉盛宴，好睡觉。

如此也好，倒是省的程酥酥每晚走那么远的路回去。

毕竟这里是皇宫，这高墙之下不知道埋了多少白骨。大晚上一个人走，就算程酥酥胆子大但是心里还是毛毛的。

为了不吵到元齐，高公公将程酥酥的琴放到了固定的小榻上，就离龙床不远处。

元齐处理完白天的政务，程酥酥还没有来。

倒是那张琴端端正正的摆在小榻上。

元齐走到那张琴旁轻抚，算是一把绝世好琴。音色极好。元齐从小受到良妃的影响也是个爱琴之人。

他坐上小榻，修长的十指搭在琴弦上，稍加思索一阵悦耳的琴音传出。不同于程酥酥的之前一首《琵琶行》的悲凉，而是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随意但带有几分肃杀之意。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

因为元齐发现了在门外的程酥酥。

“进来！”元齐厉声叫道。

“陛下。”程酥酥脸上并无半分异色。“陛下的琴技也是十分高超。只不过……”

元齐倒是被程酥酥勾起了几分好奇，毕竟除了自己的母妃还没有人评价过他的琴技。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说。朕可是十分好奇你这张嘴能说出什么。”

程酥酥思索一会儿，开口道，“只不过陛下的琴音中杀气过重。其实一个人的弹琴技巧高超并没有弹琴时的心境重要。或许是陛下经历过太多的杀孽，所以才会让琴音染上如此重的杀意。”

元齐勾唇，“是吗？”

杀孽？他造的杀孽的确很多。之后，他还要造这天下的杀孽。这江山无趣的很，如今繁荣够了，也该开始颓败颓败了。

程酥酥见元齐的表情越发邪佞，心中无奈。

元齐因为元敬的事对这世界的恶意太大了。如今程酥酥自己只是一个小乐师，也不知道要如何劝得动元齐放弃毁江山的计划。

程酥酥试探性的开口，“其实有些事情陛下不一定要用极端的方式去完成，退一步换个想法或许就有不同的结果。”

元齐听着程酥酥的话，这小乐师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不过，元齐并未深思，只当程酥酥的话是小孩子说的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