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远比死亡更为痛苦的事情，有远比死亡更为严厉的惩罚，但是，惟独死亡是无可挽回的事情……

片刻，曲慕寒已经被无数尸骸淹没。

厉鬼的呼号、哭喊和诅咒像是一把把刀凌迟着她的心神。

她终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

“真是傻！这个世道都在为了生存而战，哪有什么真正的正义？”

一声轻轻的叹息，温柔宁静，如清风过耳，在满是怨戾的世界里，就像是淤泥里开出的一朵莲花。

曲慕寒有些混乱的神智蓦然一醒。

身边依然是厉鬼，但是，他们已经无法再伤害她。

曲慕寒满身满脸都是血迹，但是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封印的力量全数回到了自己身上。

曲慕寒持轻灵羽，仗剑横扫，一圈乳白色的光波以自己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斩断来敌。

这是大范围无差别击杀的技能，自从领悟这一招之后还是第一次使用。

因为这里面没有她的亲友。

这一招解封之后，效果也的确犀利，白色剑光所过之处，所有的尸骸都被斩杀成一队肉块。生生空出了一丈的空地。

这里的尸骸何其多？就算她将这招剑招重复使出来，直到耗尽真元，也杀之不尽。现在这些尸骸已经不再限于她认识的人，还有千千万万的生面孔，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曲慕寒握着长剑，睥睨众生：“你们已经死了，想要我偿命，那是万万不能的。”

“我就是贪生怕死，但是你们，谁都没有资格指责我怨怪我。你们的死，与我无关。”曲慕寒冷笑着，“那些被我杀死的人，不是我要杀你们，是你们要杀我，我没有变成尸体，是我比你们更强大！那些因为我而死的人，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