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萧清寒和凤云歌说话,为首的一个僧侣先朝他们合十一礼:“小院长,少宗主。”
萧清寒和凤云歌都不是无礼之辈,纷纷还礼:“大师有何指教?”
为首的僧侣正是净土宗的主持,目光却望向萧清寒:“敢问贵派七长老现在人在何处?”
萧清寒想到这些时日一些关于曲欢颜的妄议和猜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她现在应该在九重天之上。”
在萧清寒的认知里,曲欢颜的下落虽然令人瞩目,但是这个净土宗的主持竟然会问曲欢颜的消息,这就有些出人意表了。
他记得曲欢颜和法华寺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曲欢颜曾经常年不在天剑宗山门内,但是她的行动还是有规律可循的,要不是流连欢场就是去争夺什么宝物,至于法华寺,那种枯燥乏味教条森严的地方曲欢颜从来都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九重天之上?”法华寺的僧侣对于这个答案也是一脸懵逼,几乎怀疑萧清寒是信口胡诌的。
但是,萧清寒目光清明坦荡,丝毫没有说谎的模样。
凤云歌也有些诧异。
他和曲慕寒的书信来往频繁,但是他并没有问及曲欢颜的下落,所以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他们修行都远不如曲欢颜,最多只能到罡风层,九天之上是什么模样,他们也无从知晓。
如果真的如萧清寒所言,那曲欢颜还真是……
一时间,所有人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
“大师与曲师叔有旧?”萧清寒问。
“不是。”大师简洁地回答了一句。
萧清寒也是有些无语。
他算是明白了曲欢颜不喜欢和禅宗的人打交道了。真的会闷死人。
萧清寒和凤云歌不再纠结曲欢颜的问题,和禅宗的人道谢。
送走禅宗的修士后,原地只留下萧清寒和凤云歌。
凤云歌看了一眼萧清寒,忽然问:“你和慕慕什么时候成婚?”
萧清寒也算是淡定的人,但是听到这一句话后,却不淡定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妒忌凤云歌的。
他记得他初遇曲慕寒的时候,曲慕寒和凤云歌就关系亲厚得令人羡慕了。
曲慕寒是个戒备之心极重的人,她所信任依赖的人只有曲欢颜和凤云歌,即使是现在,曲慕寒所信任和依赖的人不过是多了一个他而已。
作为情敌,他的确恨不得天天在曲慕寒面前抹黑凤云歌的形象,奈何曲慕寒不听他的,他也只能作罢。
他也知道凤云歌一直没有死心,即使被曲慕寒拒绝,也没有放弃。
今天,凤云歌问出这句话,是他打算放手了吗?
看着萧清寒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凤云歌苦笑:“我不放弃又能如何?只要慕慕开心就好,如果你对她不好,或者她忽然不喜欢你了。我还是会带她走的。”
这一句话,堵得萧清寒无话可说。
是的,曲慕寒的心意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我不会让你有带走她的机会。”萧清寒沉着脸。
凤云歌笑容微微苦涩:“那就好。”
他虽然满心不甘,明明是他先认识曲慕寒的,为什么能一直陪着她的人却不是他?
但是,他不甘心又有什么用?曲慕寒的心思从来不是别人能左右的。她也只会跟着她自己的感情走,任何人也休想勉强她半分。
对于他而言,她开心幸福最为重要……
凤云歌将心里翻涌起的苦涩压下:“说真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萧清寒和凤云歌是好友,自然了解好友的性子,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庆幸的感觉:“等慕慕成就元婴之后再成婚。”
凤云歌毕竟聪明,略一想就知道了原委。
凤云歌看了一眼萧清寒腕间系着的发带,眼底有些黯然。
他记得这条发带是曲慕寒十六岁生辰的时候送给萧清寒的。
他早该明白的……
他认识曲慕寒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十分爱财。她可以无条件信任他,可以眼也不眨地将世所罕见的宝物赠予他,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拼命,却绝不会将她平常的用物送给他,连一文钱的铜簪子也是宁可毁了也不给他。
曲慕寒拒绝他,不是认识萧清寒之后才拒绝的。她对他,一直有很清晰的边界。他们可以是最重要的朋友,却绝不可以是恋人。
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与旁人无关。动情的是他一个人,伤情的也是他一个人。
“你放心,我和慕慕成婚,总不会忘了你的。”萧清寒道。
凤云歌:“……”他怎么感觉这厮有点嘚瑟?
他隐隐有些后悔和这个混蛋谈这件事,但是,这种事情,他也不好问曲慕寒。
凤云歌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后悔,果断转身就走。
萧清寒看着凤云歌匆忙离开的背影,有些无辜。
他是真的不是成心炫耀,但是,他与曲慕寒未婚夫的身份说话,无论说出的是什么,对于凤云歌来说都是炫耀。
但是,感情是不能相让的。
萧清寒看了一眼符文流转的禁制,心里也开始犯愁。
这个地方必须要有人守着,并且是修为极为高深的人守着才行,万一这个禁制被居心叵测的利用,几乎是遗祸无穷。
现在他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觉到人手不足,而且战时达成的守望相助的约定在战后开始分崩离析,各派之间勾心斗角,为了点滴利益争得你死我活,和战前并没有两样。
新杨书院的人在这一战中损失惨重,也不可能将所有高手都拉出来守卫这个禁制,新杨书院也同样需要卫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