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那些大臣们,这一阵子都在谈论刘彘要马的事情,还开玩笑说,看看这胶东王啥时候去自家要马。
张欧却只是听,却从不多言。他是廷尉,手下有很多办事十分麻利的官吏,所以,他对刘彘这一阵子做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大王要马,非自己用,乃是为了建立皇室七苑。”
刘彘呵呵一乐,心说连这你也知道了,不愧是廷尉啊!
“廷尉,那我问你,你可知我为何要建立皇室七苑?”
这个张欧还真的是不知道。但他觉得刘彘建立这皇室七苑,不过是为了皇室的人用马方便而已。
再一个就是,此子难道要学鲁王,也要斗狗走马乎?
张欧是厚道人,不知道的事情是万万不会多说的。他摇摇头,道:“吾不知。”
刘彘看向司马相如,说道:“太傅失职啊,若是你那辞赋早已写好,廷尉必然会知道我为何要马,为何要建立皇室七苑。”
司马相如赶紧起身,有些惶恐的说道:“臣失职,今晚回去必然熬灯夜书,明日定然把那辞赋写好。”
两人说的辞赋,就是刘彘让他写的那篇“我汉若强,必先强军,强军则必先强马”。
没写过这种辞赋啊,名字如此之长,看上去就不像是辞赋。
可大王让写,那就一定要写。即使扯光了头发,也要写。
“晚了,今日廷尉尚且不知我要马何意,可见这满朝的大臣,还有城里的百姓,必然认为我要马是为了玩乐,是敲诈这些大臣。”
司马相如顿时晕了,心说大王是想把这罪名硬加到我头上吗?
司马相如正待再说什么,刘彘已经转头看向张欧,说道:“廷尉莫怪,我这太傅人很好,就是有点贪吃,有点懒罢了。”
张欧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大王,王太傅为大王师,大王不应这样呵斥王师。”
刘彘“啊”了一声,心说忘了,阿父做太子时,此人是他的太子太傅,我干嘛要守着他说太傅的不是。
司马相如则对张欧投来感激的眼神,心说廷尉就是廷尉啊,不,张公就是张公,只有这张公做廷尉,那才是好廷尉。
刘彘起身走到张欧面前,然后郑重地行礼,“张公,彘刚才所言有错,谢张公指正。”
张欧作揖,道:“大王知错善改,德行大矣!”
听听,是善改,而不是能改。
刘彘坐回原处,心说这张欧行,若是让他出任胶东国的相,必然会把胶东国治理的很好。
张欧这人是懂什么时候使用律法,又是什么时候该实诚的人。
这样的人为相,胶东国的百姓必然会服服帖帖的。只要百姓对他服帖,胶东国就好治理了。
前几年原来的胶东王刘雄渠跟着吴王叛乱,带着胶东兵围困临淄,后来兵败被杀。
阿父便趁机除去胶东国,将胶东国的土地并入汉郡,称为胶东郡。
现在自己已是胶东王,这胶东国便又恢复了。可惜,阿父有令,诸侯王不必亲自治理属国,治理属国的事情,就由朝廷派官吏来做好了。
这样一来,派谁去就很重要了。
这人必须有能力,还要听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