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夫看着他的背影,心说想让老夫投降,简直是痴心妄想。
跟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周亚夫还是感到心烦。于是,他冲着门口那里喊道:“郎官、郎官何在?”
栾树从门口那里露出头来,笑着说道:“这里没有郎官,只有梁相。”
周亚夫这才想起来,栾树已经是梁国国相,早已不是郎官了。不过,想想只有一城之地的梁国,这梁相也就是个摆设而已。
“梁相,带我出去转转,这里憋屈的很。”
栾树摇头,道:“只要太尉投降,太尉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投降,就只能在这里好吃好喝的等死。”
“滚!”
栾树再次消失。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竟然成了两人的日常。
周亚夫终于熬不住了,最后求着栾树带他出去走走。去哪里也成,就是不呆在这间屋子里了。
栾树这次倒是没有拿让他投降来逼他,只是说去禀报大王一声。
结果,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差点把周亚夫急死。
可栾树倒是很有理由似的,说大王忙的不可开交,他也是排队才能见到大王。
周亚夫就纳闷了,心说他忙什么?忙着准备攻打长安吗?
不行,今日就是死在这里,我也要见梁王一面。
想罢,周亚夫说道:“去告诉你家大王,今日若是他不见我,我便死在这里。”
说的甚是正经,栾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吓唬人。于是,栾树就让周亚夫稍等,他这就去禀报梁王。
周亚夫害怕他又是一去不返,就解下腰带说道:“半个时辰之内,梁相不回来,吾就死给你看。”
栾树看看那根腰带,心说你这是想上吊啊!同时他又想到,大王说的那个熬鹰,看太尉的样子,怕是也熬的差不多了。
于是,栾树把守在门外的两人叫进来,嘱咐他们好生照顾太尉,千万不要让太尉上吊自尽,然后又说自己去去就回来。
栾树走后,周亚夫气呼呼的坐在卧榻上,冷眼瞅着那两个看守自己的人。
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栾树回来了……
栾树进来后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那两名看守周亚夫的士卒赶紧把屋子里归拢一下。
周亚夫坐在卧榻上瞅着他们,心说是不是梁王要来了?
果然,没多会儿,就有人进来通报,说是梁王殿下到了。
周亚夫正端坐在卧榻上,听到梁王要来,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会儿,作为阶下囚的周亚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见这位梁王合适。
要说周亚夫也是当朝太尉,至于为了见这么一个小大王为难吗?
但事实是至于,真是至于。
周亚夫这人很强势,别说一般的官员,就是位列九卿的人里面,有些见了他都要磕头。
还记得那个郅都吗?这只苍鹰就很执拗,见了周亚夫只拜手而不磕头,同僚们都给他点赞,都很佩服他的勇气。
当然,周亚夫也没少给郅都小鞋穿。
但此一时彼一时,周亚夫被栾树如熬鹰一般熬了多日,身上的那些傲气也被磨的差不多了。
这会,想必他无论见到谁都比见到栾树亲切。
可来的是梁王,按照他之前的脾气,这些小诸侯王见了他都是先给他行礼的。
但此时此地,周亚夫觉得自己再绷着,恐怕就要真的死在这间屋子里了。
周亚夫虽然强势,但他不是一个傻子,知道什么时候该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