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报就是。不过,涂当侯的死因你打算怎么写?”
那个没有当上亭长,只当了亭长副手的人,此时也是很为难的样子。
他知道就这样埋了涂当侯十分不妥,好歹是一个关内侯,就这么埋了实在是说不过去。
再说,那些百姓回去以后,定然会告诉涂当侯的家人,家人来闹事该怎么办?
“亭长,这死因好写,就按照亭长先前说的,是他的随从误杀他。只是,亭长也见了,涂当侯的家奴刚才也在这里,他回去后定然会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涂当侯的家人。”
“涂当侯、涂当侯,只是你等把他当做涂当侯罢了。在吾这里,他致使随从杀死两任亭长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涂当侯了,而是死犯。”
“啊?”
灌夫又说道:“对了,吾救了你一命。若不是汉太子殿下让吾来做这个亭长,下一个被涂当侯杀死的亭长就是你。”
那人想想也是,便在心里骂了一句涂当侯该死,然后就不再啰嗦了。
灌夫总算是想明白了,为何栾树要对他讲那些有关高祖皇帝当亭长的事情。
高祖皇帝做过亭长,而那涂当侯想杀亭长便杀亭长,那就是对亭长的藐视。
对亭长藐视,那就是对高祖皇帝不敬。所以,涂当侯该死。
再说,吾有没有杀他,是他的手下杀的他,关吾屁事。
灌夫终于觉得自己脑袋灵光了,也终于觉得自己把这件事想明白了。
而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刘彘要让他做这个亭长。
刘彘实在是不想让他继续给自己驾车了。这灌夫驾车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比起卫绾来真的是有天壤之别。
可刘彘知道他打仗十分勇猛,也不想不要他了。于是,就想让他留在这里历练历练。
灌夫以前的身份实际上是颍川侯灌婴的家奴,只是因为打仗的时候勇气可嘉,被皇帝封为中郎将以后,这才改变了身份。
估计是身份转换太快,就造就了灌夫一身的毛病。酗酒,好勇斗狠,胡乱骂人,该骂的时候不骂,不该骂的时候乱骂,这些都不能让刘彘容忍。
所以,本着能用便用,不能用便历练一番试试看的原则,刘彘就把他留在了这里。
试想一下,从做亭长开始,就是历练一名官员最好的办法。
结果,死了一个侯。
刘彘认为这个机会很好,若是灌夫能处理好,那么,灌夫还可用。
当然,若是灌夫因为此事获罪,那也是他命不好。
事实证明,这家伙的命挺好的。涂当侯指使手下杀了两位亭长,就是他今日没有被手下误杀,刘彘得知此事后,也会让人杀了他。
涂当侯这样的侯太多了,若是个个都不把亭长放在眼里,这大汉的根基就会动摇。
亭长者,掌治安警卫,兼管停留商旅,治理民事,乃大汉官民之根基也!
而我汉之制,处于顶端的朝廷固然重要,但诸多事情多依赖于最底层的亭长。故而,亭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敢无辜杀死亭长,就是毁我汉根基。所以,涂当侯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