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了刘彘以后，刘彘宣布了新的军功计算办法，那就是以伍为单位，伍长负责给士卒计数，详细记下每位士卒射中了多少匈奴人，然后以此来论功行赏。

这样一来，士卒在射箭的时候，就有伍长盯着，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管把羽箭射出去就是，根本不管射中没有。

匈奴人确实是真的乱射，依仗的是一轮轮箭雨杀伤汉军。而汉军是瞄准了再射，射出去的羽箭看起来虽然不如匈奴人的密集，但命中率却比匈奴人高很多。

匈奴人很吃亏啊，每一轮进攻下来，都在雁门关前面留下很多尸体。

匈奴大当户依然没有觉察到事情有异。再进攻之前，他已经想出办法破解了雁门关前面的铁丝网，那就是用大量的牛羊皮盖在那些铁丝网上。

如此，匈奴人冲锋的时候，这些铁丝网就失去了作用。

大当户很得意，觉得先前稍微不慎就把匈奴人挂住，然后成为汉军的靶子的铁丝网破解后，这雁门也就没什么可依仗的了。

但刘彘显然也不是十分看重这些铁丝网，他要的就是匈奴人一次次进攻。这样，留在雁门的大量步卒，就可以依靠弓弩大量杀伤匈奴人。

一名小吏举着一面盾牌跑了过来，到了刘彘面前后，他放下盾牌禀报道：“太子殿下，关门那边，一个时辰射死射伤的匈奴人，已是到了一千二百人。”

刘彘点点头，心说还是太少啊！

昨日一个时辰，可是射死射伤了两千一百人。

郅都说道：“太子殿下，今日一个时辰射杀的匈奴人少于昨日，是因为匈奴人昨日以三千人轮换射箭，今日是以两千人轮换。”

匈奴人打仗，都是一拨一拨的冲上来，每一拨都是连发几箭后就走。这种战术，这种打仗的方法，多年来一直没变化。

郅都和匈奴人在雁门打了六年，对他们的套路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听到郅都说进攻的匈奴人少了，刘彘便想了想说道：“将关城上的士卒撤下三成来。”

郅都等人都是一愣，心说撤人？不是想趁着匈奴人攻城的时候，大量射杀他们吗？撤下三成人来，这射杀的匈奴人不就更少了吗？

看到郅都一脸疑惑的样子，刘彘说道：“太守下令撤人吧！”

郅都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刻了军令，然后交给了传令的士卒。

传令的士卒走后，郅都才问道：“太子因何撤人，这关城上的士卒少了，杀伤的匈奴人不就更少了吗？”

刘彘摇摇头，笑道：“太守，咱们打个赌吧，关城上只留七成人，一个时辰以内，匈奴人同样波次的进攻，我军射杀的匈奴人会更多。”

郅都如何会信，打仗向来都是靠着人多，射出去的箭多，才能杀伤更多的人。匈奴人对此可是很有经验的。

可太子只留七成人，还说会杀伤的敌人更多，这就有点不懂打仗的事情了。

郅都暗自摇摇头，但还是说道：“今日老夫就和太子打赌了，若是太子赢了，今后老夫死守雁门，再也不回长安了。”

刘彘一听这话就笑了，说道：“太守何出此言？太守六年来为大汉鞠躬尽瘁，我汉官民有目共睹。我已经禀报阿父，要将你调回长安任职的。”

郅都摆手说道：“不不不，老夫喜欢这里，就留在这里好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等着报数的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