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国百姓,只知诸侯国而不知有汉,对大汉来说,这是极其危险的。
刘彭祖一看不好,自己的人少啊,虽然这些绣衣使者很能打,可老虎也架不住群狼。
刘彭祖有些恼火,心说早知如此,自己就多带一些人来了。
以前也有列侯反抗,可他们没有煽动农户,只是带着家奴反抗。
当然,这种反抗是徒劳的,在熟读兵书的刘彭祖面前,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一次,杏侯竟然如此胆大,竟然煽动他的食邑户反抗,也是刘彭祖没有想到的事情。
那些绣衣使者已经抽刀在手,只等刘彭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过去与农人厮杀。
刘彭祖知道今日打起来肯定吃亏。于是,他瞅着杏侯说道:“杏侯欲反乎?”
杏侯摇摇头,道:“吾原为河间国人氏,跟随卫将军平叛,因军功封爵,何来的反心?”
“卫将军?可是现在的太子舍人卫公乎?”
杏侯点点头,说了一声“正是”。
刘彭祖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后,刘彭祖说道:“杏侯有所不知,卫公早已主动除国,将建陵侯的印信符证都交给了太子殿下。”
“吾知道。”
“既然知道,杏侯为何还不除国?难不成杏侯这个爵位比建陵侯还要高吗?”
杏侯,食邑百户的关内侯,建陵侯则是彻侯,食邑一千户,显然是差别很大。
刘彭祖又说道:“建陵侯尚且肯主动除国,杏侯为何不肯?”
杏侯摇摇头,道:“中丞有所不知,我这杏侯是……”
说着,杏侯突然解开上衣,将衣服脱了下来。
刘彭祖仔细一看,发现这杏侯身上竟然是横七竖八的布满了伤疤。
刘彭祖虽是吃惊,却也没觉得奇怪。一代侯嘛,哪一个不是从刀林箭雨里滚爬出来的,身上有伤太正常了。
就是这杏侯身上的伤有些多,让人看上去很是害怕。
“杏侯,打仗嘛,受伤也是常事。”
说完,刘彭祖一挥手,命那十几名绣衣使者也脱了衣服。
那十几名绣衣使者脱了衣服后,一个个袒胸露背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的。
刘彭祖这意思是,杏侯你就别显摆了,谁身上还没有几道伤疤啊!
可让他诧异的是,杏侯看到那些绣衣使者的伤疤后,也是一挥手,那些农人竟然也是开始脱衣服了。
等这百十个农人都把衣服脱了后,刘彭祖等人也是愣了。
只见这百十个农人身上皆有伤疤,一看就是刀伤箭伤。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一个个赤膊大汉与同样赤膊的绣衣使者们面面相对,都在打量着对方。
打量着打量着,双方原先剑拔弩张的样子就变了,变得有些柔和了。
还有人在小声问着,问对方是在哪里,与谁作战的时候受的伤。
诡异的是,这么多人里面,只有刘彭祖没有赤膊,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丝毫伤疤可供炫耀。
刘彭祖瞅着他们,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看你等这惺惺相惜的样子,好像天下受过伤的士卒都是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