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陶青头铁,敢和太子对着干。而是当初陶青做了丞相以后,发现他这个丞相竟然要对太尉周亚夫低头。
丞相,百官之首,却要看太尉周亚夫的脸色做事,这怎么能忍?
不仅仅如此,还有人故意跟他说,我大汉开国以来,这做丞相的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前有萧何曹参,后有陈平等人,哪一个会见了太尉先行行礼?
还有,丞相不先说话,其他大臣哪有敢先说话的?
现在好了,这丞相见了太尉要先行行礼,还要等太尉先说话以后,丞相才敢说话,已是坏了规矩……
陶青备受打击,自此心里就埋下了有朝一日出头了,必然凡事先说话的念头。
后来,皇帝不喜欢周亚夫,太子就把周亚夫弄到上林苑去了。
陶青终于出头了,为了显示他的地位和存在感,他就把和太子唱反调当做了手段。
但他从来不和皇帝唱反调,反而是皇帝说什么,他就赞成什么。
他选择和太子唱反调,仅仅是因为太子是太子,是一个值得他唱反调的人。
别人不入他的眼,也没有太子有分量。
好在太子需要一个与他唱反调的人。不然,这陶青的坟头草已经老高了。
刘彘很明白,自己做事过于异类,若是把持朝堂搞一言堂,就会让很多人对自己不齿。
搞一言堂,不容他人之言,那是暴秦才做的事情。自己可不能那么干,身边要经常有不同的声音,那才是礼贤下士、纳谏如流的贤明君主该做的事情。
太子的名声很重要。故而,陶青不能走,还要继续在朝堂上发挥他该有的作用。
为此,刘彘还专门把公孙弘找了去,告诉他以后吵架的时候不要动手,特别是对那些上了年纪的大臣,更不能动手。
公孙弘明白了,太子这意思是说,对年轻一些的大臣依然可以动手。
“太子,你这话对丞相那边的人说了吗?他们可知道吵架不能动手的道理吗?”
刘彘瞥了他一眼,道:“好像每次先动手的都是你等吧?”
公孙弘赶紧摇头,道:“非也非也,其实每次先动手的都是丞相那边的人,我等经常挨揍,偶尔也能打赢他们……”
刘彘叹了一口气,心说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堂堂大汉朝廷的重臣,却经常打架。
可这又怪谁啊?谁叫自己说要穷究到底呢!
不过,有争论是好的。最怕就是没有争论,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又不是神,哪能事事做的都对啊!
想到这里,刘彘说道:“你等记住了,你等都是大汉的重臣,位列九卿,为了军国大事吵架可以,打架也可以,但不可记仇,更不可事后挟私报复。”
公孙弘笑道:“太子多心了,这倒是不至于,有时候吵过打过以后,我等也会一起吃饭喝酒的……”
刘彘点点头,然后就让公孙弘走了。
这样很好,两边互相监督,却也不伤和气,于国事有利,于自己也有利。
对大汉好的,必然对吾也好,吾与大汉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