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黎阎说：“我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丧尸。毕竟我看上去和普通人更像。可后面发生的种种让我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虽然看上去像人类。但是我本质已经是丧尸了。”

黎阎从床边下来，走到连橙跟前：“所以，很害怕吗？”

连橙也不敢摇头。毕竟那是赤果果的说谎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找我？”连橙猜想他兴许是为了找出自己丧尸化的理由。

“不是。”谁知道被黎阎一口否决。

“我是……”他皱眉说，似乎那句话很难说出口。

这种感情对黎阎来说很陌生。至少，从他变成丧尸之后就再没感受过了。

变成丧尸后，身边亲人、朋友的记忆都变得淡薄。有时候甚至不怎么能想起他们的面容。

但是与之对应的。某些深藏于心里的记忆，黑暗中的浮光掠影，变得竟然清晰起来。

尤其是在那间卧室里看到连橙照片的时候。那种陌生感与熟悉感的结合。

记忆中的人，每个都长着不一样的容貌。唯有那种感觉，唯有灵魂不会变。

每个人的样貌他没记住，就如同他看如今的连橙，样貌什么的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唯独，那种熟悉的刻到骨子里的感受，非常真切。仿佛能透过外壳，看到内里的某个人，某样东西一样。

所以他说：“不是因为那种原因。我……”

“思念你。”

“……”连橙竟然说不出话。

“看上去很奇怪是不是？”黎阎捂住额头道：“就像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你了一样……”

连橙呆在原地。

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比之前想到他是丧尸还令人奇怪。

“你还要和那个叫别阳冰的在一起吗？”

连橙多嘴问了句：“如果我们在一起呢？”

她刚说完就想抽自己。

黎阎走进她，把一个膝盖放在连橙的床上，弯下腰去看她：“那我就咬你了。”

连橙：“！”

“被我咬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对吧？”难得的，黎阎露出一个微笑。但是这个微笑跟他本人的危险度成正比。

但也是连橙见过他的第一个微笑。

此刻黎阎大半个身子已经盖在连橙身上，阴影笼罩了她。就像永无尽头的黑暗。

但是连橙不害怕了。不知为何，某种感觉盖过了害怕。

好像是有个人在很早以前说过：“我爱着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而那种感觉感染了连橙。让她不知为何的，在这一刻，感同身受。

是受了黎阎的影响吧？

“那你喜欢我吗？”连橙轻声问。

黎阎居高临下看着她，似乎陷入了片刻迷茫。“喜欢是什么？”

身为丧尸，他已经丧失了绝大多数感情，唯一能记起的就是对连橙的这种感觉。

“就是……”连橙很难把握，就大概略跟他说了说：“你不想我和别阳冰结合。你想我……”

连橙把心一横，说：“你想和我在一起！”

“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黎阎不否认，他如果不想和连橙在一起干嘛一直跟着她。

“不是。”连橙还是摇头。不对。“是……”

她闭上了眼：“你想……你想和我结合！”

连橙这辈子都没说过这种话。

黎阎好似突然一下明白了。一道亮光从心底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