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橙从来不渴望交流,却充分意识到了不得不交流是什么感觉。
她可以不说话,但连橙这种没有心眼的人就需要跟人最直白的相处模式。不说话可以,可她很多时候却要被逼着说话。很多场面不说话不行。
下位的人惧怕她,嫔妃妒忌她,而上位的人……鎏绝她能够见到的机会越来越少。
兴许是看出了她确实不擅长处理宫内杂事,鎏绝遂渐将更多的权力转交给郁妃。
宫内渐渐流传,延妃终于失宠了,皇上最近越来越多的去往郁妃那边。终归还是如此,外边乡野草民果真长久不了。
圣上对她只是同情。
连橙听了外头的说法,自己也没太在意。可还是记住了。而如今身边就连一个能够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菊香已经离开很久了。
连橙有时候一早起来,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是为了鎏绝。她跟他约好了,绝不会弃他而去。
直到自己死了……
不过最近连橙还有别的事要注意。她在中秋宴上就隐约看出了郁妃要害她,如果当初不是她亲自去菊香所在的大牢内问出了这些事,恐怕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一点举措都没有。
不论鎏绝怎么宠郁妃,她也得打起精神,把郁妃当做敌人来对待。
鎏绝偶尔来连橙这里,看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连橙总觉得鎏绝有话要跟自己说,但是总在犹豫着开不了口。
连橙不是会主动问的人,就那么搁置下来。
终于有一天,鎏绝看着她说:“我近日不常来你这里,你可会……怪我?”
连橙抬头看着他,缓慢的摇了摇头。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这种事责怪别人的。可这回头却摇的分外缓慢。
鎏绝没觉察出来,但是眼里的神色更暗了:“不重要吗?”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来如此?”
连橙疑惑地抬头,不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什么如此?”
鎏绝摇摇头,那神情像是失望,又像带点不甘。但是很快被某种坚决替代。他随手拂落一片茶盏,溅到地上碎裂一地。
连橙不明白他此举何意。
随后鎏绝转身大步离去。次日宫内就传出鎏绝在连橙宫内大发雷霆,摔碎了很多东西的传闻。
鎏绝终于再也不来了。
连橙还是自己呆着。偶尔出门去逛逛,遇到郁妃就躲开。直到——她听到了郁妃怀孕的事。
连橙短暂的愣怔半分,然后去看了郁妃。
郁妃坐在自己的殿内,而她站在下方,如今的郁妃被养的很好,眉眼具是风情。她终于做到了高高在上,而不是低眉顺眼。
连橙看着她的神情,她不傻。如果不是鎏绝亲自宠幸的,绝不会有这种表现。郁妃想要的东西她如今已经一步步摸索到了,是某个侍卫或是除了皇上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给不了她的。
“呀,姐姐怎么来我这儿了,真是妹妹之幸。”郁妃微笑着,却没有动:“可怜妹妹如今有身孕,不便起身迎接姐姐。”
连橙摇摇头:“无妨。陛下宠幸你了?”
说到这里郁妃笑意更浓了:“是呢。臣妾虽知后宫有规矩……”
“但是,陛下亲自宠幸的,这规矩自然就破了。”郁妃笑看连橙:“说起来,姐姐不也是嘛。”
“我们两个……也算是……宫内唯一得圣眷的人了吧。”
“今后还要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