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两人坐上了去往峡口镇的火车。
铁轨沿着黄河边上的铁路穿行,隔着车窗可以清楚看到远处起伏的山脉,以及无边树海。
这是黄河的魅力,然而楚尧此刻却无心欣赏。
阿宁?
裘德考手下第一干将。
楚尧心头一叹,到底还是没能避开‘它’吗?
裘德考表面上经营着一家国际打捞公司,但背地里干的都是下墓倒斗的工作,
这人有野心,如当年的汪臧海一样。
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裘德考与‘它’有着非常隐晦的合作。
不过裘德考野心极大,与‘它’只是相互利用。
那么这一次针对他们的行动里,除了孙学武的参与,究竟有没有‘它’的影子?
很难讲。
就目前阿宁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张起灵。
但裘德考呢?
楚尧不确定在老九门事件中,裘德考是否见过张起灵。
也许知道他的名字,却未必知道他的模样。
但这里有运气的成分。
另外从阿宁嘴里探到的口风,将老胡换掉,改成楚尧,是孙学武那老杂毛的要求。
可这货怎么会知道自己?
雪莉说漏了嘴?
没可能啊,自己明明提醒过雪莉,后者不应该啊。
还是说,雪莉曾泄露过精绝古城之行,让那老货发现了什么?
不仅要防着‘它’,现在又多出了孙学武和裘德考。
头疼。
不过,除了眼前这些危机外,还有一个动机驱使楚尧必须前往峡口镇查个明白。
那就是鬼爪印。
他,老胡,胖子,都中了招,
并且情况似乎在恶化。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墓室里的那张壁画,风水先生死在镇河棺上,嘴巴大张,似乎在发出什么警告。
虽然楚尧还没猜出那警告是什么,但镇河棺的邪性已经坐实了。
但刘去却没死,并且在那之后折腾了好些年。
那么问题就来了,
到底是像老胡猜的那样,这刘去压根就没碰过棺材,还是他找到了其他治愈的办法?
如果真有解决办法,那么根据刘去生前最后几年的去向不难猜出,答案就在广川王陵。
所以就算没有裘德考威胁,楚尧也一定要走一趟那里。
之前在火车站前打听了一下,这峡口镇实在偏僻,下了火车还要再过一个渡口,从水路绕行两座山才能到达。
要么说古人有智慧呢,
看看这坟墓选的地儿,都几千年了,依旧人迹罕至。
楚尧正想着呢,火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车厢里立马倾倒一片,响起一阵叫骂之声。
楚尧和阿宁都被闪了一下,身子撞到了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给了对方一个大白眼。
向车窗外看了看,大概是紧急制动刹车了。
不过至于前面发生了什么就不清楚了,因为这会儿天色暗了下来,前后一片雾蒙蒙的,
大晚上起雾,也是活久见了。
很快前面车厢传来躁动,不知道什么原因,火车在经过觅江时紧急制动,停在了野狐领隧道口子上,
楚尧寻思着找个列车员问问具体什么情况,这时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直接从车窗跳了出去。
楚尧笑着摇了摇头,便也跟着跳了出去。
车外,两人谁也没说话,就沿着铁轨往车头走,
还没走近,就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列车员原地跳着脚,
嘴里还喊着,不好了,塌方了,塌方了。
塌方?
楚尧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前面靠山的山壁整个都倒塌了下来,
山石泥土压在铁轨上,
几根巨木更将隧道口严严实实的挡在了后面。
没一会儿,车厢里传来广播的声音,说前面塌方,今晚肯定是走不成了。
不出意外的,车厢里再次爆发阵阵埋怨,甚至咒骂的声音。
楚尧看向阿宁,“知道路吗?”
阿宁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那走吧!”
兄弟几个还在这些人手中,楚尧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搁。
不过两人刚走出一段距离,后面突然传来人声,“两位,两位等等!”
此时铁道上也没别人,楚尧就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灰衣中年向着这边跑来,样子的话,似乎有些眼熟。
对了,这人好像在车厢里见过,就坐斜对角的位置。
于是楚尧就停了下来,想看看对方有什么事。
阿宁微微皱眉,有些不满。
但也没有反对,静静的站在一边。
“老乡,有事?”
当那人走近,楚尧开口问道。
中年笑呵呵的递来一根烟,
楚尧没抽烟的习惯,但还是微微点头接了过来。
见楚尧接烟,那人才笑着道,“小哥,你们要去沙口镇?”
楚尧还没说话,一旁的阿宁突然冷声道,“你怎么知道?”
声音中有着浓浓的警戒和防备。
中年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摆手道,“两位,可千万别误会,我是在车厢里听到你们有提到沙口镇,现在车走不了了,我想能不能和你们搭个伙,一起走。”
“你们看这黑灯瞎火的,也互相有个照应不是?”
“不行!”
阿宁厉声拒绝,
中年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他这把年纪被一丫头片子喝来喝去,多少有些不自在。
楚尧则盯着中年看了一会儿,问道,“老乡,您也去沙口镇?”
“嗯呐,嗯呐。”中年点头。
“楚尧,别忘了你的任务!”
阿宁自小便被裘德考收养,又经过一系列的严格训练,可以说她戒心很重,除了裘德考谁也不信。
楚尧能理解阿宁的感受,
“不过,从你说的那个渡口走,大概需要多久能到沙口镇?”
阿宁皱了皱眉,“大概四个小时吧。”
说完又补了一句,“你这时候问这个干嘛?”
楚尧没有回应,而是转头看向中年。
中年立马道,“我知道一条近路,不需要经过渡口,走山路就能到。”
“多久?”
“最多两小时。”
“快的话,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楚尧再一次看向阿宁,阿宁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虽然脸上依旧倔强,但明显是妥协了。
“呵呵,那就麻烦老乡带路了。”
“好说,好说。”
中年见两人答应下来,赶紧笑着走在前面带路。
之后的路上,三人先顺着铁轨走,然后在隧道口的地方直接从山壁踩了上去,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