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愿意得很!”
谢景渊头脑一热,甚至没有过多的思考便吐出这句话来。
顾红妆当即僵在原地,半晌,她道:“可惜,臣女从来没想过要负责。”
谢景渊眼中划过一丝落寞,随即说道:“本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无需放在心上。”
他既然这样说,顾红妆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景王便莫要跟在臣女身边,这边瘟疫四起,若是传染了景王的贵体,岂不是叫臣女惶恐?”顾红妆淡淡说道,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谢景渊突然说道:“那你呢?你就不怕被传染?”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眼中,看到她最真实的想法。
顾红妆笑了一声:“有魏大夫在,臣女即便是感染了,也无需害怕,再者,即便是魏大夫没有办法,那也只是臣女的命。”
“时候不早了,景王还请回吧。”随后,顾红妆转身便想离开。
“顾红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身后,谢景渊低喃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顾红妆身形顿了顿,随即毫无异样的从他面前离开,只是那双绯红的唇角,却悄然扬起了一抹冷嘲来。
“白苏,烟淼,我们回去。”
顾红妆站在药棚外,唤了一句,白苏和烟淼走出来,跟在她身后。
上马车之后,白苏问道:“姑娘,是否要回府?”
顾红妆沉吟一声,才道:“不,去百草堂。”
白苏点点头,吩咐车夫之后才钻了进来。
百草堂作为锦城最大的药铺,自然处在最繁华的街市,顾府的马车慢悠悠的走到百草堂。
“小姐,到了。”
外面传来车夫的唤声,白苏先跳了下去,随后伸出手,顾红妆扶着她,慢慢的离开了马车。
“百草堂。”
顾红妆仰头看着头上的烫金大字,眼中似有泪光。
“走吧。”
主仆三人进了药铺。
“这位姑娘可是要看诊?”药房伙计走了过来,满脸笑意的问道。
顾红妆摇摇头,身后的白苏走上来道:“烦请小哥告诉你家掌柜的,就说顾家小姐来了,他自然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伙计虽说心中疑惑,可是看眼前这人也是非富即贵的存在,当下不好耽搁,便匆匆去了楼上请了掌柜。
掌柜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并不年轻,耳边夹杂着些许白发,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方正,整个人俊挺如松,看到顾红妆之后,眼前一亮,连忙走了过来。
“主……主子?”那掌柜突然说道,眼眶突然湿了,身后的药房伙计惊得合不拢嘴。
顾红妆淡笑道:“楚掌柜怕是认错了,我乃顾尚书府的嫡小姐顾红妆,并不是你的主子。”
楚掌柜了然:“原来是少主人。”
“少主人,楼上说话。”楚掌柜指引道。
顾红妆点点头,便上了楼。
落座看茶之后,楚掌柜才道:“少主人,您怎么突然来了铺子?”
他的眼神之中,有迷茫,有奇怪,却没有不信任。
顾红妆轻叹一声,果真是她娘交出来的人,这份忠心,无人能比。
当下,顾红妆将自己如何拿到被苏氏占着的楔子一一告诉了楚掌柜。
果真楚掌柜大怒:“这个老妖妇!没想到主子死后,铺子的楔子竟然被她占为己有,这么些年,属下以为主子死后,将铺子的所有东西都给了少主子,而因为少主子年纪小,于是属下便认为,等到少主子再大了一点,便亲自登门给小姐汇报事宜,没想到……竟被这老妖妇霸占了这么多年!”
顾红妆轻声道:“楚掌柜莫要动怒,这些年我活的浑浑噩噩,我娘留下的东西,多亏了你们这些忠义之士,才没有落到苏氏的手上,说起来,还是妆娘应该感谢诸位。”
楚掌柜摆摆手:“少主子,您这可是折煞属下了,当年若不是主子,属下一干人等早就去见阎王去了,如今属下们这样做,也是因为要报主子的恩罢了。”
“不过少主子如今来了店中,可是有要事要吩咐属下去做?”楚掌柜有些疑惑,顾红妆竟然这个时候来百草堂,自然不会是与他叙叙旧。
顾红妆沉吟一声,才淡声道:“我今日来,的确有件事想要请掌柜的帮忙。”
楚掌柜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少主子您这是什么话?只要少主子一句话,属下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红妆扶起他,道:“楚掌柜不要多礼,你们都是我母亲身边的老人,红妆敬你们重你们,你如此,才真是让红妆心中惭愧。”
“若是掌柜的不嫌弃,红妆便托大的唤您一声楚伯了。”
楚掌柜连忙道:“少主子真是折煞了属下了。”
顾红妆佯装不高兴道:“楚伯可是不成全红妆的一片心意。”
楚掌柜迟疑了一会,才笑道:“那属下便斗胆承了少主子这一声伯伯了。”
顾红妆这才笑了。
“楚伯可知道锦城外的流民感染了瘟疫的事情?”顾红妆问。
楚掌柜点点头:“这事儿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我百草堂虽说不是善堂,可是主子以前便教我们要与人为善,是以,瘟疫一爆发之后,百草堂也派了不少的大夫与伙计去帮助难民,只是这次瘟疫太过诡异,即便及百家所长,在短时间也难以研制出解药来。”
顾红妆点点头:“既然如此,想必楚伯也听说了魏舒这个大夫了。”
楚掌柜摸了摸自己不算太长的胡须,了然道:“的确,魏舒这个名字,最近在锦城声名大噪,我就是想不认识他,也难啊,怎么?少主子对此人有什么看法不成?”
顾红妆颔首:“他是我的朋友。”
楚掌柜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