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溪摇了摇头,道:“你错了,云中龙此人做事诸无忌惮,连王宫都敢孤身闯进去,我们根本无须去冒这个风险!”
高雄只能默然点头称是,又道:“那又能如何?”
而旁边的高超略一思索,突然双手一击掌,疑惑地道:“难道说让李代自己走出高府,如此一来,就完全与高氏无关了!”
高溪忍不住笑道:“对,不过不是他走,而是我们赶他走!以他屠戮村庄的行径,万死不能赎其咎,这样的人我们留着他,除了弄脏高府的地方,还有什么用?”
既而又道:“最好是能将人交给云中龙,这样也算卖给他一个人情,又不能做得露了痕迹,让人以为我们高氏怕了他,才将人交给他的。”
高超想了想道:“此事说来甚为简单,今晚我以为李代诸人接风洗尘为名,邀请他们去香满阁边上的丽人院逛上一逛,另外将他所送的美丽女子悉数卖给妓院,然后再让人及时将消息传达给云中龙。
等云中龙带人赶到的时候,我便借故离开。如果对方未能及时赶到,我亦可当场与李代等人翻脸,与他们划清界线,以示与高氏无关,而他们也不敢如何?如此一来,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与高氏无关。”
高氏诸人一听,均是好话说尽。
高溪也是连连点头,赞道:“此计甚妙,就这么办!”
接着目光一寒,道:“在座的都是高氏的重要之人,如果有人不小心走露了消息,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商定计策之后,高氏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果然,晚上高超以高氏之名邀请李代诸人至齐都临淄颇有名气的丽人院接风洗尘,并了两名当红头牌红粉佳人相陪,直让李代诸人受宠若惊。
原本他带着十数名美丽女子,两千两白银,投靠高氏,不曾想对方如此看重自己。
比起当初投奔天风寨大当家侯四斤时,实有天壤之别,方知齐人称霸诸侯,非但武力强盛一时,生活更是无比奢华。
高超作为高氏的后一辈的翘楚,自然不是易与之辈。
他借着点红牌佳人之时,将李代所送的十数名美丽女子尽数付与丽人院的幕后老板公子商人,并说是人李代所有。
公子商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桓公之子,吕昭,吕潘的兄弟。
高超的身份和高氏的地位,他自然是知道的,对方主动向自己示好,自然是喜出望外,平时想拉拢对方,还不一定有机会。
如此一来,一方面既可以与齐守之臣高氏走得更近,另一方面又能照顾自己的生意,做大声势,压过公子潘一头。
这公子商人和公子潘一样都对齐国君位虎视眈眈,只是他的力量和势力明显不及有卫开方及卫国势力支持的公子潘,更不要说是有宋人支持的齐孝公吕昭了。
可是此人很有手段,既与他们在暗中对抗,却又不露痕迹。
而且他为人仗义疏财,不惜散尽家财,甚至举债施舍国人,因此在齐国也有不小的名气,也着实收买了不少人心。
这也是为什么齐孝公十年之后,公子潘以卫开方杀太子自立为齐昭公,而齐昭公在位二十年之后,公子商人又杀齐昭公之子太子舍,自立为齐懿公的原故。
高超同样作为心计不凡之人,自然也可以看得出公子商人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说不定他日还能登位为君,就算不能,也可以先行埋下一个伏笔。
于是他一边拉拢公子商人,另一边好酒美人稳住李代等人,却派自己的亲信,悄悄地跑去和旁边香满阁的人传出消息。
他知道公子潘与云中龙关系密切,为防万一,又以重酬买通香满阁的一名下人,让他飞马到桃花坞报信,然后让那人远走高飞,永远离开齐国。
李代诸人既畏于高氏的威望,又深感高超的宠信,加上席上美酒佳肴,旁边温柔美妙女子相陪,直如坠入云里雾里,全然不知生死,只在顷刻之间。
云中龙与秋叶等人待高溪走后,便回到了桃花坞。
那时候,紫罗兰已经在庞然等人的陪伴下去了香满阁。
云中龙想起几日未见的成若诗,登即和秋月三女交待一声,如果说高溪那边有什么动静,记得及时告诉自己,毕竟李代的仇不可谓不深,此人是非死不可的。
然后独自一人去了楚国驿馆,因为成若诗有许多人保护,也用不着自己操心了。
来到楚国驿馆,明显比之前要守卫森严多了,门口四名持戈楚人武士两相守卫着。
行到近前,只听一名楚人守卫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楚国驿馆?”
云中龙一愕,竟是不知如何应声。
那人见他说不上话,就要上前驱逐。
这时,从驿馆中步出一名三十来岁的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是此次楚赴齐的使者领头之人子南,喝止道:“不得无理!”
见到云中龙独自一人傲然立于大门之外,大步上前道:“方才多有得罪,鄙人楚国子南,敢问阁下到此,是否想要找一个人?”
云中龙又是一怔,茫然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子南一见他的飘逸若仙的风姿,又听他如此一说,哪里还不知道他是谁。
便道:“是这样的,诗诗公主曾经要我留意一个叫作云中龙的人,想来就是阁下了!”
云中龙一听成若诗要他留意自己,不由得道:“我此来正想见她一面!”
子南摇了摇头,朝身后挥了挥手。
不一会,后面出来一名年轻女仆,模样看不真切,身材一般,看她所着衣裳乃是齐人,想必是他们买的奴婢。
只见她手上捧着一卷竹简,低着头,恭敬地走到子南身前三步处,双手奉上,却是头也没敢抬。
子南从她手中接过,转身对云中龙道:“公主猜到你会到此,这是她留给你的!”说着,便将竹简,递了过去,
云中龙心中一痛,想不到自己来找她,却是连见一面都不愿。
转念一想,便已明了成若诗的心意,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手中接过竹简,只觉入手异常沉重。
伫立良久,长吸一口气,这才伸手打开竹简。
而他穿越到春秋时日渐久,虽然这时候的文字生涩难懂,好在他文字功底本来就深,学习能力非常好,而且是同文同种,早已经能识会写了。
只见,在一卷竹简上写着娟秀的字,正是成若诗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