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斌是廖老师的生意朋友,关系相当不错,40岁的样子,皮肤黑,瘦小高大,但自上车后,就一直没说什么话。
他应该听廖老师讲过那些事了,估计也是信神信鬼的心态,却对我没有什么期望值。当廖老师问我的时候,他笑呵呵地说:“老廖,你这个学生到底年纪也不大,能晓得那些事吗?”
廖老师还想为我辩解什么呢,我却说:“王亮他们的事情,肯定和杀死金色老鲤鱼有关,受到了水鬼报复。水鬼寄身鱼虾内,是正常的事。莫士文道行浅,水鬼没请走,自己也受了害。廖老师和莫中虎在水库里瞎转了一晚上,也是中了水鬼报复的邪术‘水鬼道’而已,其实很好破解。”
“怎么解?”廖老师问道。
罗斌却同时哼笑两声,说:“许天泉,你乱吹吧?莫家兄弟的本事,我跑社会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现在提倡相信科学、破除迷信,我才不爱讲这些。你是觉得你道行比莫家兄弟还深了?”
廖老师抢着说:“老罗,我只信许天泉。”
罗斌淡淡一笑,说:“老廖,你就是固执。我说还是喊莫仕海跟着去,你偏不听。许天泉,我问你,把老鲤鱼拉回来的,是老廖吧?要不是老廖,那鲤鱼精也逃了吧?怎么老廖没事呢?”
我正待回答,廖老师从副驾驶上回望我:“老罗说得也对哈,天泉,我怎么个没得事?”
我淡笑了笑,说:“廖老师,你忘记了上一次去你家吃饭,你说想在我那里求个护身符,我不是给你写了吗?”
“哦……呵呵,是是是……”廖老师恍然,笑了笑,连连点头,才对罗斌说:“老罗,看嘛,还是天泉厉害嘛!”
罗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既然有符在身,为什么你和莫中虎还遇到水鬼捉弄,一夜出不了水库?”
我说:“罗老板,符是精血混朱砂写的,遇水渐渐变形,失效,这有什么奇怪的?”
廖老师抽了烟出来,给罗斌递过去,也回头给我一支,说:“是的,我在家换衣服的时候,那符都烂成渣渣了。”
罗斌没话了,笑了笑,点了烟,一边开,一边抽。廖老师也忍不住说了廖渊的事情,听得他还是有点信我了。
不过,罗斌很快说:“许天泉,看来你硬是厉害得很是么?你要是见识了莫家兄弟的法术,可能会觉得不如的。这一次去茶盘,你要是没能成功,我只能再回县城请莫仕海了。莫仕文可能老了,不行,但他弟弟一定行。”
听这口气,莫家兄弟在罗斌的心中还是大神份量的。我自然青春正年少,多少有些傲气,而那个时候,似乎傲气更凌人,直接冷声道:“罗老板,你很了解莫家兄弟么?你说说,他们师从何门何派,拿手法术又是什么?”
“呃……”罗斌一下子语结,懵住了。
廖老师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居然对我竖了大拇指,好像在说我替他争了气似的。
罗斌呢,居然反问我:难道你知道?
我说:廖老师讲过莫仕文作法时有八个碟子,后来都有符水了,想必罗老板看过他们兄弟的法术,都知道八个碟子吧?
罗斌一愣,沉默了一下,继续开车,道:“嗯……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我跟着就淡声道:“八仙门的八仙碟法而已。莫仕海的道行我不知道,但莫仕文,确实道行还不怎么样。不过,要是没遇上厉害的鬼物,倒在乡野里够用了。也许,这就是莫仕文在营山县排第二的原因吧?”
我说得轻描淡写,又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充满了傲气,我感觉我已经不是自己了,像慢慢蜕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内心里,有一股控制不住的狂傲。
但廖老师听得服了,说:“天泉,你说的是真的?”
罗斌也问:“啥子叫八仙门八仙碟法?”
我冒了句:“不是道中人,不问道中事,不谈道中机诀,这是阴阳法术行当规则,无可奉告!”
“我日……”罗斌听得骂了句,扭头对廖老师说:“你这个学生,还真有点脾气屌屌的样子哎!”
廖老师呵呵一笑,说:“老罗,我都服了他了,你服了吗?”
“服锤子!要见真功夫才行。”罗斌有点嘴硬,道。
“好!天泉,你到了地方,好好给罗老板露一手,给为师争争气!”
廖老师似在鼓励我,我只能淡淡一笑,闭目先养神吧,下午的卜问诀仪式,我还有些累呢,接下来要对付的东西,绝不是一般的玩意儿。
罗斌呢,还跟廖老师在那扯淡,说要真是我行的话,他请我吃饭。廖老师哈哈笑,说:老罗,这顿饭你请定了,你还得给我叫两个服务。
罗斌说:没得事,叫就叫,给许天泉也叫。
“锤子哦,他才多大呀?”
“球!我13岁的时候就办过事了。”
“狗日的老罗,你比我还混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