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奉行的现代人之间相处的原则:距离产生美。
她一直都认为每个人都应该留在自己的私人空间,不要过份的去干涉或者走入别人的生活。最好是各人自扫门前扫,别管他人瓦上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在这个世界交什么知心朋友,更不想拿自己的秘密和私生活跟人分享。
对于老秀才就是质子雅布这个事儿,她只是刚开始表示出了惊讶,觉得古人的易容改装之术确实超出了她的想像,绝对称得上是高端技术。但这又能影响到她什么呢?
就算早就知道他是质子雅布,只要他是患者,那就必须救。政治因素,人际关系因素,家国情仇因素都不在她作为一个医者应该考虑的范围之内。
作为医者,单纯的救死扶伤是她受了七年的专业教育从先辈那里承裘下来的专业素养,已经根植入骨,不可动摇,不可改变。
雅布的话,也确实触动了她的心绪,让她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她很快想明白了一点,来到这儿的初衷不能变,那就是加倍珍惜自己重生的机会,完成自己曾经的志向。,发挥自己的专业所长,在中药学领域有所建树。
至于,什么王妃侧王妃妾室的后宅名分,博克勒甄比王爷对她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又有没有情,从来就不是她应该在意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葛覃很慎重地思考了一下,说:“我认为你不再适合继续呆在医馆里,我救了你,你也不用有什么报答的想法,从这里出去只后,我只希望你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我既不认识什么质子雅布,更从没见过什么质子雅布。至于老秀才,明儿一早我就对外宣布,老秀才年老体弱,又极好酒,不能胜任教席和帐房的工作,已经辞了工回乡养老去了。”
葛覃内心里真是不想再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有什么瓜葛了,包括她那位名义上的丈夫博克勒甄比。只可惜,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她跟这两个人之间有着天生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扯不断理还乱。
雅布因为成长的经历和心理的创伤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他是个自尊心极强同时又是自卑心极强的一个双重人格的人。
听了葛覃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的话,他挣扎着起身,只道了一声:“谢谢!”
他忍着胸前伤口的剧痛,拖着沉重的两条腿,向房门走去。
葛覃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把留他的话咽了下去。
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这个人身份太复杂,太敏感,还是少沾惹为妙。
葛覃最终还是不能突破自己的善良底线,叫住了他,把剩余的药粉包好了,把他随身携带的道具——那只酒葫芦里灌满了温水,又把自己屋子里现有的所有的小食和面点都包起来,给他带上了。
并嘱咐他:“你要记得每天给伤口换药,这包是外用的,把药粉在伤口上撒匀就好,纱布你也带上,撒好药粉用这个包扎好,不要太紧,会影响血液循环。这包药粉是口服的,一日两次,温水冲服。”
雅布没拒绝,忧郁的眼神直视了葛覃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扯开薄唇冲他温柔地一笑,说:“我们还会见面的,就这样结束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博克勒甄比那个小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