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喊叫声撕心裂肺的,仿佛她已经知道自己自此时此刻起被扒下凤冠霞帔,跌落凤座再也爬不到那个位置了,哭声尤为悲惨。
夜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喇叭里面又传来大殿门开锁的声音,一群人悉悉琐琐的进进出出的轻微响动,好像是宫女们轻手轻脚的撤下根本没动几口的宵夜,打扫桌椅地面。
一行宫女端着撤下来的餐具从偏殿的侧门鱼贯而出。
葛覃与雅布两人,一个宫女打扮,一个太监打扮,尾随着那队撤宵夜的宫人出了皇后的寝宫,回到御膳房的食材仓库里面。
葛覃像被雷劈了一样,自从听了这消息之后一直天眩地转的。
怎么回来的,现在是回到了哪儿?还要不要回格博克勒甄比王府?她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穿过来几个月了,她几乎已经开始认命了。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根本没办法与这世俗礼教抗争,她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不想再苦苦挣扎了,既然已经怀了他的骨肉,那就安下心来平淡的过下去吧。
连日来,每晚他都拥着她入睡,让她恍惚间有一种错觉,觉得她在他心里似乎有着一席之地,即便那不是全部的爱,也一定不是随时可以拿出来牺牲的一个物件。
可是,今晚的真相把她瞬间打回了原形,她知道是自视太高了,她在他心里还是一个可有可无可以拿来交换拿来牺牲的物件。
什么做人的尊严,什么自尊自强,什么夫妻间应有的尊重,都是个屁,憋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是放出来了,便再也没有了,空余一室的臭不可闻。
月光如银从窗棂倾泻而下,照在葛覃精致的小脸上,显得那么憔悴和无助。
雅布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他能明白她心里的苦,一如他自己曾经、现在甚至未来所遭受的苦,雅布对她的心情有着深切的体会。
过了许久,葛覃把两腮的泪狠狠的抹去,甩开。
她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问雅布:“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
雅布道:“能说话啦?我担心药喂多了真的会让你变成哑巴,不能恢复,所以,还是少喂了你一些。
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按说让你亲耳听到真相真的很困难,我动用了几乎我可以动用的一切力量。
同样,我也承担着相当大的风险,万一某个环节偏离了我的设计,我和你,还有我动用的人力将一起葬送性命。但我从不后悔我所做的。
至于为什么我会执意这么做,我想,可能,大概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必须报答你。
我不能让你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他欺骗你为他生儿育女,还利用你去成全他的爱情。
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从来不是你,是那个女人,那位皇后娘娘。
你也亲耳听到了,他为了她可以放弃家国情怀。
于国,他帮助她毒杀你和王修直大人,是为不忠,对国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