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怒火中烧,心里那股子狠劲儿瞬间涌上来。
她拼尽了全力一口咬在了左边那汉子的胳膊上,那汉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咬了个正着。把他痛得惨叫了一声,猛甩胳膊。葛覃却死死咬住不肯松口,尽管那汉子把她的头甩得晕晕乎乎的,她也没松口。
直到一帮人上来拉开她,她才松了口。
那汉子的胳膊已经被她咬出两排深深的血印子来。
葛覃轻哼了一声,道:“我自己会走,不用你们跟抓犯人似的押着我走。你们就是一群不懂感恩的畜牲,不是我救了你们的珊蛮吗?不是我帮助你们做的人参育种吗?”
一群汉子被葛覃的话震住了,看着她冰冷如蛇的眼神把伸出来的要抓她的手又缩了回去。
那些人也觉得作法有些过份了,毕竟葛覃自从来到部落里不但没做什么有损部落利益的坏事,还帮助珊蛮她老人家治好了病,又帮助他们人工培植人参。
一群大汉面面相觑,都有些心虚,的确现在的伤害对她不公平,太粗鲁了。
葛覃知道自己根本逃不了,从容地被一群人簇拥着来到堂子。
一进到堂子的院中,葛覃瞬间明白了,他们还是要举行祭神仪式。
而祭神所占卜的吉凶还是她这个外来的不速之客会给部落带来的吉凶祸福。
那个珊蛮终究是不放不下她进入他们部落,会给部落带来什么。
葛覃心里一阵苦笑,看来她是太自作聪明了,她用她自己的思维方式去预估那老巫婆的处事方式,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而她却不自知的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若是她不自以为是的治疗珊蛮,还让她躺在藤床上主持祭神,以她的体力能不能熬到通神顺利结束都是个问题。
这下可好,她治好了那个老巫婆,使她反倒有了主持祭神的精气神。
什么叫做搬砖头砸脚背,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看看葛覃现在的下场,对这两句话诠释的太淋漓尽致了。
葛覃被安置在祭神台的中央,然后额云用红布蒙住了她的眼睛。
在葛覃的双眼被蒙上之前,她看了一眼布库哩雍顺。
当她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怒目而视,他不敢与她对视,似乎对他的无能为力感到歉然,只看她一眼便不再敢面对她的目光,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葛覃心里气苦,看来他是阻止过了,但是他首领的地位还是不及那个老巫婆。在肃慎人的部落里,人们更愿意相信和尊崇能与神灵沟通的珊蛮,因为珊蛮被视为神灵在人间的代表。
祭神的整个过程中,葛覃有一种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感觉。就像被宣判了死刑的罪犯,在煎熬中等待那颗结束生命的枪子儿。
这种感觉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任何形容词都无法贴切地表达那种悲伤、不甘、愤怒、绝望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