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每次探望格博克勒甄比都想将雅颂支开,好将大红果的人参果偷偷的给他含一会儿,这样有助于他身体快速的恢复。可雅颂心里有鬼,生怕两人在独处之时聊起当日之事,若是两人解除误会,以格博克勒甄比的强势性格还有精明头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追查下去,到时她若暴露了所有的罪行,恐怕这么多日子以来对他的辛苦付出全都白废了。
雅颂自己也明白,现在丈夫对她态度缓和,至少不再对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了。雅颂心里升起希望,人心总是肉长的,只要她一直对他好,他不会感受不到的,毕竟她是他的正妻,只要没有大过错,她这辈子都是他的正妻。
雅覃看着雅颂亲手喂他喝药,喝水,为他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汤,站在一旁鼻头酸酸的。她忽然觉得跟他隔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葛覃静静地站了有半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机会与他单独相处。
格博克勒甄比被雅颂服侍着躺下来,眼神冰冷地瞧了瞧葛覃,道:“你,想跟雅布私奔,趁早收了那下贱的心思,你就是死,也得死到我格博克勒甄比王府的后宅里。”
说完把身子侧过去,面朝里假寐起来,谁也看不到他眼角垂下一颗晶莹的泪。
葛覃仰起头,心中气苦,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睁开眼看到她跟雅布在一起,不问青红皂白的就给她强安了跟人私奔的罪名,这是有多不信任?才能如此绝情?她葛覃在他心里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下贱荡妇么?
葛覃气得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可是,她还真就没办法解释得清楚,她失踪的几个月身在何处,做了些什么,所发生的一切,就算她跟他和盘托出,也没人会相信,他本就对她存有怀疑和误会,更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葛覃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有口难言。这种感觉真是太憋屈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葛覃性子倔强,骨子里难改的倔脾气让她选择了不解释,懒得解释,既然不相信她,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她葛覃很低贱么?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了么?她忽然觉得以前的想法是对的,做个不婚主义者。如果她不是被鬼迷了心窍,爱上了这个浑蛋玩意儿,何苦遭这个罪,受这个折磨?
葛覃狠狠的抹了下眼泪,什么也没说,扭头,一步一步沉重却很坚定的走了出去。
她自己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不能对外人言,即使是夫妻,即使她爱他,也不能坦白,因为,虽然爱,但相互间的信任度却低得可怜。
离开他吧,离开他吧!葛覃千万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离开他,心就自由了,带着被爱人伤透的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独自离开吧,找一个寂静的角落,独自疗伤,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创伤。
葛覃硬生生的扛着那颗昏沉沉的脑袋,疲惫的身心回到了隔离区。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去,这里还有上千个无辜的生命受天花病毒的威胁,命在旦夕,这是她的使命,从她入学宣誓的那一刻起,就终生都放不下逃不开的使命。
葛覃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从伤心痛苦之中挣扎出来,强行给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她在脑子里一遍遍不停的反复念着大学的入学典礼那一天,对着国旗举起右拳庄严宣誓的那段医学生誓言: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