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士兵有些语无伦次地求饶道:“大汗饶命,大汗饶命,奴才知道,知道那个格博克勒甄比的下落,奴才愿带路,抓到他,将他千刀万剐,抽筋剥骨,为大汗的爱犬们报仇雪恨。”
乌苏里大汗根本听不进他的求饶,抽出佩刀,手起刀落,一刀砍下那名士兵的人头。这才觉得气息稍稍顺畅了一点点。
在乌苏里大汗眼里,这名士兵就是懦夫,是逃兵,该杀!
大汗一摆手,身边的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拖走尸体,婢女也都不用吩咐,各自做她们该做的,拿水盆打水的,用布擦抹地上血迹的,一切都井井有条。看样子,她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情景,如果不打起精神做好份内之事,只怕下一个横尸当场的就是自己了。
屋子里的血腥气却不是轻易能洗刷得干净的,这让刚进门来准备报告的一名百夫人有些许的疑惑。
这股子血腥气让百夫长联想到大汗月前当场暴怒杀人的情景。大汗喜怒无常,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家都尽量避免在他心情不好时接近大汗。
百夫长一见事情好像不妙,便轻手轻脚的倒退着想溜出去,至于手里这两块树皮写下的战书,还是晚些再上交更好些,不能在这时候触霉头。
可是他想撤退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见大汗已经看到了他,喝道:“你倒着走,算怎么个意思?你手里拿两块树皮做什么?”
百夫长脚下一滞,不敢再退,忙躬身行礼,道:“回大汗,这是士兵在巡逻时捡到的,这个,那个——”
乌苏里氏尚武不尚文,所以,很多人不识字,大都是能认得自己的名字都算是有文化了。
况且格博克勒甄比这封战书写的是文彩斐然,用词讲究,引经据典的,表面上看并无不妥。
百夫长也担心这上面的话万一有哪里不妥,会引得大汗发怒,特意还找了几个比他识字多的人看了又看,结果,大家也都没太看明白,就觉得这篇文章写得真是精彩,非他们这些粗人所能看懂的。
这名百夫长也是考虑再三,他很纠结,要是自己不去大汗那里汇报,万一这是功劳一件,岂不是让别人抢了去?可是,万一要是惹怒大汗,获了罪呢?唉!真是难啊!
最后,还是他手下的一个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我说兄弟,你听没听说过富贵险中求这句话?依我看,这东西交给大汗必定能得到大汗的赏识。别的先不用说,就说这个富灵阿氏的格博克勒甄比是谁呀?那是大汗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上面有他的署名,这就是第一手消息,怎么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呢?”
百夫长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就到议政堂来向大汗报告了。
结果,一进议政堂还是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给惊醒了几分,兴奋劲儿一过,怂劲儿就上来了,立刻没了邀功请赏的心思,就想撤退。
哪知,晚了!
他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双手将两块齐整的树皮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