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乃是‘阵修之师’，我等作为学生的当然不会怀疑。”姜苏桐立刻说，“能够看见这里，还有文若姑娘亲自来讲解，苏桐已经是很荣幸了。只是苏桐还想问一个问题。”

“姜先生请说。”云文若很礼貌地说。

“我想知道，他们回来的时候，应该在哪里落脚？”姜苏桐说，“苏桐技拙，无论怎么计算，都只有一个结果。长城离东海秘境那里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就算是有着传送法阵，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回到长城里。

若是落在海面上，那时的他们肯定已经身心俱疲，根本敌不过这些怪物的围剿了，届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听着姜苏桐说这段话，云文若始终是很礼貌地微笑着，但她其实一直是在思考，她不清楚姜苏桐为什么会问这句话，不知道姜苏桐是否别有用心。不过，现在看姜苏桐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关心，真得是单纯地讨教阵法布置。

云文若想了想，她的阵法造诣毕竟比不上姜苏桐，随意地敷衍反而会被姜苏桐抓住漏洞，从而继续盘问，于是她决定实话实说：“以姜先生的阵法修为，当然是不会计算错误的。的确，我们的大师们也无法让传送法阵直接将他们从东海秘境的深处直接送回长城内。

不过您也请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预备情况，在他们真得回来的时候，我们会将防御结界临时从长城内延伸出去，到时，不只是墨王爷和小公子他们能够顺利地回来，我们还可以走出去迎接他们，丝毫不会被那些怪物干扰。”

“原来是这样，他们回来了，我们一定要备好最上等的酒，迎接他们的凯旋。”姜苏桐欣慰地笑了，“对你，云大先生那个时候也会去吧？”

云文若轻轻地笑着，微微摇头：“先生的事，我们这些下人无从知晓。”

“是吗？”姜苏桐淡淡地笑这，也并不怎么在意。

云文若看着姜苏桐，依然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情报，除了云家的大先生，这是她第二个看不透的人。不过她想着，这长城该知道的姜苏桐也都知道了，再隐秘的事情，姜苏桐问了，她也不会回答，于是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所以她很礼貌地说：“下面就是这次行动的大会指挥所了，我们可以直接从这里下去。”

“不用了。”姜苏桐微微摇头，迎着海风，看向了阴霾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

“为什么？”云文若疑惑地问，“此次行动的所有事情都会在指挥所里演示，姜先生不感兴趣吗？我记得您的师弟可是在八天前就和墨王爷一起去了天崖了！”

“我当然关心我师弟的近况，”姜苏桐淡淡地看了云文若一眼，就又继续看向了远方的光柱，“只不过，作为阵修，最重要的就是冷静，因为冷静，我们往往会比别人看得透彻。这次的行动过程如何，无关紧要，就算是知道了，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微微叹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一个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好，还是坏。”

云文若深深地看了眼现在的姜苏桐，感觉这天空中的阴霾更深了一些，感觉着这海中的腥气更浓了一些，但是姜苏桐就在这样的情景里，宽袍大袖被海风吹得飞扬，竟然让她显得飘飘如仙，和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仿佛，就不是这里的人。

这种感觉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见过，所以她微微笑了一下：“姜先生现在讲话的样子，倒和我家先生挺像。”

“是吗？”姜苏桐笑着看向云文若，“此次来云州，苏桐其实也想着能够再见云大先生一面，最好可以探讨探讨阵法。”

姜苏桐的笑太随和，就像这个女人一直给人的感觉一样，云文若从姜苏桐这张笑脸上看不出姜苏桐是真的开心，还是只是假装出来的敷衍。所以她也就客套了一句：“文若定会向我们先生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