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人被他吼得缩了一下，他心就跟着狠狠的抽了一下。

做了两个深呼吸，Ann将强行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

尽管手还在抖，他的声音却已经极尽温柔。

“我会做你的眼睛，所以不要死，好不好？”

Ann抓着春风的手颤得厉害，声音里那掩藏在温柔之下的不安呼之欲出。

春风并不是想这样吓唬Ann，她只是不能认同所谓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一辈子，是一个很漫长的词汇。

她不想等别人对她的耐心都磨光了，然后在日复一日的失望和抱怨中枯萎。

还不若，趁着绽放的时候转身，留下最美的样子。

“又不是做了手术就一定会死，你不用这样担心啊。

反正不管哪一样都要承担风险，那为什么不去赌一个更有利的局面呢？”

“因为我输不起。”

春风叹气，有些沮丧，道：“可是岸，这是我的人生啊。我不想要在黑暗中度过一生。”

“春风，我们再考虑考虑好不好？”Ann的语气里是祈求。

活了二十几年没说过求饶的话，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都没软过的骨头，此刻几乎是一个乞怜的状态。

春风没有再坚持做开颅手术，其实要把自己的头盖骨打开，她自己也是害怕的。

只是比起痛快的死亡，她更害怕永久的失明，一辈子都陷入黑暗当中。

春风进入休息调养阶段，手术做还是不做的问题被这两个人有意的搁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