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突然一拍太师椅扶手,腐朽的身体突然坐直了,浑浊的眼睛射出凌厉吓人的寒光。史红艳顿时被吓得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心虚地目光低下,不敢与纪泽对视。
“收起你的小心思,我还没完全老糊涂!”纪泽严厉地斥道。
史红艳“扑通”地跪下,顶着纪泽的多年积威,疾呼叫道:“爷爷,敬儿是您的嫡长玄孙啊!孙媳妇虽夸大了事实,但敬儿何尝不代表着纪府的小辈们。如今外面整个金陵城都在嘲笑敬儿,说敬儿无能,是个废物!难道您的眼睁睁地看着敬儿一辈子彻底毁了吗?眼睁睁看着外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背地里谣传纪府后继无人吗?不能呀,爷爷!”
“他们敢?!”纪泽怒喝道,射出的目光更加凌厉骇人。
他平时虽私心不小,但维护纪府的声誉是深入他的骨髓深入他的灵魂,甚至视之为比他的性命会重要。
史红艳双手着地,伏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再说话。
纪敬见纪泽似乎被他母亲说动了,想着加把火说几句。
不过,他刚张嘴,立即被史红艳飞快的一扯衣服。
“闭嘴!”史红艳极力压着声音,厉声斥道,“没我的命令,你不许说话!”
在史红艳的严厉训斥下,纪敬只好咽回到嘴边的话,老老实实地低头跪着。
纪泽怒喝之后,因为动了气,胸口一阵急剧起伏喘气。
过来小半盏茶时间,他才气息平静下来,冰冷冷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挽回?”
“回爷爷,孙媳妇认为敬儿既然是被纪宁这个白眼狼害得名声扫地,那么就必须在纪宁身上找回尊严,彻底打败毁掉纪宁,让敬儿成为最终的彻底胜利者!”史红艳说道,“唯有如此,才能堵着外面一切不怀好意的嘴。”
纪泽不置可否,冷冷地看着史红艳。
史红艳继续说道:“此前,敬儿已经联名许多书生一起写了一份请愿书,打算上书给知府大人和教谕大人革去纪宁的功名。只要敬儿成功让知府大人和教谕大人同意革去纪宁的功名,纪宁就是彻彻底底的废人、失败者,敬儿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但是,如今外面的书生嫌弃敬儿新败,他们打算撇开敬儿,另起灶炉联名上书给知府大人和教谕大人革去纪宁的功名。“史红艳最后说道,”恳求爷爷看在纪府两百多年的声望和敬儿是您的嫡长玄孙的份上,动用纪府的力量,让外面那些书生重新以敬儿为主,联名上书知府大人和教谕大人请愿革去纪宁的功名。”
说完,她不断地磕头。
纪敬反应过来,连忙跟着磕头不止。
纪府虽在十年前纪凌英年早逝不可避免地开始进一步衰落,但底蕴极深厚,有行将就木的纪泽硬撑着,一时半会不至于完全衰落。如今的纪府,仍是金陵城乃至整个大永朝的鼎鼎有名的名门望族。
只要纪泽发话,让金陵城的书生重新以纪敬为主,联名上书知府大人和教谕大人请愿革去纪宁的功名还是容易做到的。
当然了,纪府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纪泽沉默一阵,终于说话道:“就姑且依你所说的做。但我不出面,你自己运作。”
“谢谢爷爷!谢谢爷爷!”
“谢谢太爷爷!谢谢太爷爷!”
史红艳和纪敬高兴的拜谢叫道。
纪泽冷哼一声,对史红艳警告地说道:“看好你的废物儿子,再把这件必成的事办砸了,休怪我冷血无情!”
“诺诺诺,”史红艳连忙连声应道,“我一定会手把手教他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