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启是个很有风度的世子,他看出自己对纪宁的推崇,容易让纪宁被人攻讦,所以他干脆不再去问纪宁一些学问和治国上的事。
只是纪宁这一篇“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的文章,就让他受益匪浅,在看到纪宁如此精妙的文章和议论之后,别人的文章和理论他也就看不进去,所以干脆就只谈风月。
柳如是抚琴一曲,隔着纱帘远远敬酒,她面如桃花,饮过几杯后,她脸上的桃花之色显得更加艳丽。
“世子,时候不早了,您是否该回去?”崇王府的侍从见赵元启有点贪杯的意思,赶紧上前提醒。
赵元启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又在纪宁这里收获了学问,心潮澎湃之下便想多喝几杯,但他也是有极好克制力的,听到侍从的意见,他站起身道:“诸位,本世子出来也已有两个时辰,如今也到了二更时分,也该折返回去。”
“恭送世子殿下。”众人起身行礼告辞。
“不必不必,你们坐下继续喝酒便是,不能被我扫了雅兴。”赵元启笑着,目光落在纪宁身上,“舍妹的生日便在本月廿三,届时本世子会让人送请帖去诸位府上,可一定要莅临哪?”
说是要请在场的人,但其实别人都看的出来,他们是沾了纪宁的光,赵元启主要邀请的还是纪宁。
纪宁和唐解等人起身应了,送赵元启到门口,赵元启仍旧笑着摆手道:“诸位回去,一定来,一定来!”
他自己多喝了两杯,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
终于将赵元启送走,几人回来再坐下,却也是不由松口气,说是可以跟赵元启平辈论处,但人家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在一个有生杀大权的权贵面前,他们心里还是很紧张,连说话做事都很拘谨。
“纪公子,可真要恭喜你了。”韩玉笑道,“若我记得不差,崇王世子已不止一次推崇你的文章和学问,这对你的功名可是大有助益的!”
“韩公子言笑了。”纪宁淡笑道。
纪宁心里对韩玉的话也不以为然,在这时代里,学子最重要的不是得到谁的赏识,而是能在科举中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来,崇王世子再赏识,他最多也只能做个崇王府的幕僚,一辈子听命行事,但若考中举人,日后再考中进士,他就可以入朝为仕,或者进入文庙研究学问为天下人所敬仰,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何寰此时脸色很不好,他起身道:“在下不胜酒力,先行告辞!”
纪宁却看出何寰其实并无歹心,只是急迫要表现自己,而在才学上不如他,反倒被针对。纪宁起身挽留道:“何公子,本来就只是学问上的争论,何必介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