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月心里打鼓。

顾老七不说话只看着他，他这身心跟被针扎一样，浑身难受，想说啥又张不开口，实在是没脸。

顾爷爷心里有事，担心自家人从山里回来被顾满月撞上，不欲和他多说，忍着气唬着，“有能耐你自己上山。”

他之前还真有能耐想要威胁他来着的，但现在他哪敢有这心思。

顾满月讪讪的，显得有些可怜。

到底是曾经有深交情的，顾爷爷内心留着两份情，没把话说绝，“安生着吧，等……总归会留些菜种给你……”

顾满月是不可置信的惊喜，心里懊悔他更是小心翼翼，想让曾经的好友给他一句准话，“那是啥时候？”

顾爷爷绷着脸，将他赶走了。

得了安心丸，顾满月这回脚步松快的回家，走到家门口，听到从屋里传出来的咳嗽声，静静的站着，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似喜似悲。

他咋就糊涂了呢？

凭啥干那些恶心人的事，搅和了两家交情。

还好，还好醒悟得不算晚。

想到老七给他的承诺，蜡黄沧桑的老脸又有了笑意……

顾满月离开没多久，顾大郎顾二郎赶着野猪和羊，擦着山脚避着人回了顾家，两人灰头土脸，样子狼狈。

被藤条绑着腿的野猪山羊在顾家后院不远处就开始乱窜不安分，哥俩心累的瞪它们，费力气将它们赶回家。

顾爷爷守在后门。

三头大野猪，五头小猪崽，一大一小两只羊。

“你婆娘和小宝咋没回来？”顾爷爷帮衬着将野猪和羊赶进后院，关紧门问二儿子，小宝提前说了要养猪崽，顾奶奶和顾大嫂上午就在后院弄了猪圈，父子三人将猪崽和羊崽赶进猪圈，“还在山上舍不得回家，我跟大哥先把野猪赶回来。”

顾爷爷点头，“锅里留着菜。”

天没亮就进山，这都快正午了，肯定又累又饿，锅里的菜是早上煮了留着的。顾大郎累的就靠在猪圈上坐着，喉咙里在冒火，拼命咽口水，“山里有吃的，倒不饿，就是累惨了。”

这回找野猪和羊费了不少劲，他十分想念上回抓的傻狍子，只要傻站着等他们抓的，可惜这回没碰上一只傻狍子。

顾大郎很遗憾。

顾大嫂一直关注着，听到声音，跑出来看，顾大郎赶紧喊住她给他们送水来，要渴死了。

顾大嫂又跑去前院。

顾爷爷拧眉头，“这回不顺利？”

顾二郎趴在猪圈上，对着刚赶进去的猪崽羊崽笑成个傻子，“顺利，爹这只羊留着自己吃，三头猪杀了卖给欢喜铺子，我和哥休息会还得去接野菜和小宝。”

顾大嫂拧着半桶水急匆匆回来。

哥俩着急忙慌的灌了一碗，总算感觉又活过来了，顾大嫂让他们两个洗洗手脚，“跟弟妹说咱不贪心啊，没得把后山都搬回家，又不是只这一回进山了。”

顾大郎笑了，“她还真恨不得将山给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