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奶奶摁住顾带妹的手，让他甭学了，看了就辣眼睛。

“老头，明儿你去跟老十说说？这么闹下去，早晚得离心。”

当初顾老九的儿子婆娘闹起来，顾老九和他儿子顾弟生，转头就把那婆娘给送出了顾家村，家里少了个婆娘，但是平静和睦啊，一家人更有盼头啊。

顾老十咋就没学学老九？

毕竟是自己亲弟，顾爷爷琢磨着明天就去同顾老十说道，让他想想未来的大别墅……

顾小宝鹅鹅的笑。

***

顾家村第一次收成后，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服装厂拉上了日程。

跟张野菜报名的十二个人聚到了顾家院子，其中有个小年轻，看着像个初中生，坐在一群婆娘堆里，显得格外突兀。

顾六根婆娘咯咯打趣，“来福，你个男娃子，跟婶娘们学啥那针穿线？同你爹去砖厂、去纸厂干活去，那才是男娃该干的活。”

顾来福坐立难安，两颊发烫，“婶娘，我、我想学做衣服。”

边上的婆娘们齐齐大乐，张野菜也不赞同，“来福，做衣服都是女人们干的活，你甭来凑热闹，跟你爹你爷混去。”

顾来福憋着气。

顾小宝吃着油条，跟顾带弟嘀咕，“你娘太偏见了，知道知名设计师吗？哦，就是顶级裁缝？大部分都是男的啊。”

顾带弟顿了下，“男的做衣服？”

这想法有些颠覆了。

他盯着顾六福，若有所思。

顾小宝嘿嘿笑，“我不会做衣服，但我会设计，画样子。等会我跟顾六福谈谈。”

顾带弟吃着稀饭，没吱声。

顾来福被一群婶娘们羞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但，他就是没跑，只垂着头不说话。

他、他第一次看到顾小宝穿的绵裙，看到顾带妹穿的怪异衣服，他就想自己做这样的衣服了。

他在家里偷偷缝过衣服的，但是，没有顾小宝的好看。

他失落，焦虑。

现在顾小宝要开服装厂，他能跟着她做衣服了，这三天，他超级开心。

顾小宝眨眼睛，“你喜欢漂亮的衣服？”

顾六根婆娘想说话，被张野菜瞪一眼，讪讪的闭嘴，又撇嘴，个男娃子有啥好问的，做啥衣服……

顾来福抓着衣角，小声的说，“我、我能跟你学吗？我、我会帮爹娘干活的，我、我晚上做衣服，你，你别赶我走。”

顾小宝咧嘴，“那你喜欢漂亮衣服吗？”

顾来福眼睛一亮，觉得胸口有东西要冒出来，声音大了很多，“我喜欢，我喜欢自己做衣服，你穿的衣服都很好看，我想做给我爹娘爷奶穿。”

他有过妹妹，但是她太小了，娘生出来两个月，就没了。

顾来福擦眼泪，“我想给妹妹做。她穿了肯定跟你一样好看。”

顾小宝，“……”

顾带弟看他一眼，顾来福比他高，但看着比他还瘦。算了，这样的，一拳就能撂倒，不能太欺负人。